,但又偏強作鎮定,道:“好孩子,你舅舅沒事兒!”
“這還叫沒事兒麼!”嚴清歌輕輕掀開被子一角看了看,只見裡面樂毅身上被換了身乾淨的新中衣中褲。腰間和腿上和衣服被剪開了,裡面露出裹著傷口的一層一層布條,血腥味撲鼻而來。
“你舅舅啊!活這麼大歲數,還是頭次受這樣的罪呢。”顧氏忍不住,哽咽著對嚴清歌說道。
她這些年過得順風順水,一直在樂毅的羽翼下生存,後來樂軒大了,也是處處照顧她,從根本里說,她其實和當年剛嫁進樂家的那個小女孩兒沒什麼區別,她還從未經歷過這樣慘的事情。
丈夫重傷,兒子生死未卜,對她來說,根本是天塌了。
嚴清歌知道顧氏的軟綿性子,握了她手,道:“舅媽,送舅舅回來的人呢?我去見見他們。”
顧氏茫然道:“我安排他們在客房那裡歇著,他們都受了傷,這會兒郎中應該剛給他們看過。”
嚴清歌點點頭,知道這會兒家裡唯一靠得住的人就是自己了,緊緊的握了握顧氏的手。
這會兒功夫,尋霜和問雪也氣喘吁吁的趕過來,給嚴清歌送上了衣裳和鞋子。
因為要見外男,嚴清歌回去迅速的梳洗打扮一下,朝客房走去。
客房裡,送樂毅回來的,是三名士兵,他們是大周駐地的兵丁,在離青州一百里遠的一個小鎮上防守,昨日半夜,一匹老馬馱著昏迷的樂毅到了鎮子裡。
因為樂毅經常在青州各處巡行,所以人們認得他,看他受了傷,本想留他醫病,但樂毅中間醒過來,非要回玉湖城,並說自己身後有蠻人追兵,留在小鎮是害了他們。
於是,小鎮便派出三十人的護衛隊,護送樂毅回來,沒想到半途上果然被蠻人追上,一路奔逃抵抗,三十人變成十人,樂毅也傷上加傷。
這股追兵在離玉湖城很近的地方,才知難而退,怕被玉湖城駐紮的大股軍隊圍剿。不幸中萬幸時,樂毅此時還活著。
“吾輩幸不辱命,將樂州牧護送回玉湖城!”其中傷勢最輕的一位兵丁對嚴清歌單膝跪地,虎目含淚說道。
今次犧牲的同伴,都是他們一夥的,大家平時日同吃同睡,一起訓練,沒想到卻只有他們三個苟活於世。
同伴們的音容笑貌猶在耳邊,卻再也見不到了,甚至連屍身都找不回來,這樣的大雪天,青州野外的狼群等等野獸們正缺吃喝,聞到血腥味兒,必然會將他們的屍身拖走分食,連骨頭都留不下來。
嚴清歌心下也是難過,但她現在最重要的是問清楚所有狀況。
忍著心中的不適,嚴清歌細細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問過,半點兒細節都不放過。
樂軒被抓走的事情,是中間樂毅醒來的時候告訴這些兵丁的,他們並不知道更多的詳情。
嚴清歌謝過這三名勇兵,回到顧氏那邊兒。
樂毅不但昏迷不醒,還發起高燒,應郎中的吩咐,屋裡的火盆都被撤出去幾個,變得一陣清冷。
她問了問顧氏,樂毅沒醒來,心下非常著急,現在唯一知道樂軒到底被什麼蠻人抓走,又抓去了哪裡的,只有樂毅了,多耽擱一刻,樂軒的安危就越難以保證。
正在這時,一個丫鬟過來通報,道:“夫人,娘娘,外面來了個和尚,說是知道咱們家少爺的下落。”
嚴清歌和顧氏都是大喜,道:“快請他進家裡來。”
兩人一併急急的朝前面去了。
那和尚約莫四十多歲,穿著一身有些破爛的棉僧袍,瞧著有些瘦,手中持著一串木佛珠,很是樸素。
見了他,嚴清歌強忍著心裡的激動,行了佛禮,道:“敢問大師如何稱呼,我家哥哥樂軒又在何處?”
這和尚卻一指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