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鐵器響動來得快,消散的也快,就在一眨眼間,又消失無蹤。
整個山洞裡寂靜一片,唯一的聲響,只剩下元芊芊毫無掩飾的鼻息。
時間似乎被無限拉長了。
嚴清歌在這片寧靜的聲音裡,聽到了自己的心跳,一聲一聲,激烈如洪鐘。
她很明白,她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兒,沒有力氣順著外面那根鐵索爬上山崖。
而且,即使她能爬上去,等著她的,也不過是被燒死,或者被衛樵追上殺死兩條路。
洞內,響起了一陣微微拖沓的腳步聲,好像有人用腳蹭著地慢慢的走著。
一聲,兩聲,三聲,離嚴清歌越來越近。
她靠著洞壁,渾身無力,一時間,竟然忘記了眼前的危險,卻想起了很多別的事情。
她想起了自己躺在青星苑湖邊的躺椅上,隨手拿著魚食和如意調笑的時光。
她想起她剛見到炎修羽,他髒的像個猴兒一樣,腆著張絕世俊臉,滿口自稱是小爺,但被她用薑汁手帕一摁,就掉淚了。
她想起在鶴山,祖母和她在屋裡談心,外面大雪紛飛,屋裡溫暖如春,她的心也溫暖如春。
她想起她和凌霄泛舟荷花從裡,一人頂著一片荷花葉子。
她想起她在白鹿書院讀書,先生帶著笑意的讚許目光。
她想起來她和凌霄騎著駿馬,賓士在路上,心情也快意的要飛起來了。
她想起在樂家書房,她和炎修羽、樂軒、水英一起下棋,水英死也不服輸,炎修羽只肯輸給她。
……
那些快樂的時光,在她腦海中不停的浮動,就好像她是個真正的十幾歲的少女一樣。
到最後,它們都消散了,嚴清歌的腦海裡,只剩下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衣著華貴莊重的女人的身影,她穿著身明黃色太后制式鳳袍,指甲上戴著鑲滿寶石的假指甲。她鵝蛋臉,正是風華正好的三十歲年紀,眼裡卻絲毫沒有這年紀女人該有的柔軟,而是含著滿滿的惡意和嘲諷。
她輕啟塗得鮮紅的朱唇,在嚴清歌的腦子裡開了口:
“你的銘兒是我害的!”
“你丈夫放在心尖上的人是我。”
“你肚裡的孩子,也要生下來給我!”
這女人,正是重生前搶了她太子妃位置,最終成為太后的嚴淑玉。
嚴清歌腦中的那根名為冷靜的弦,終於崩裂。
她的大仇還沒有得報,怎麼可以死呢?
她死死的盯緊了洞口,撿起牆角一塊不大的石頭,吃力的舉起來。
隨著那“拖沓”、“拖沓”的腳步聲,衛樵的臉慢慢從黑暗中浮現。
嚴清歌和衛樵許多日子沒有見了。
衛樵本來長著一張比實際年紀要小的娃娃臉,但是現在,他看起來卻一點不小了。
一個男人是否成熟,和麵相關係不大,最要緊的是氣質。
衛樵的眉梢眼角,被一種叫做“深沉”的氣質浸透,雖然還是那張白玉雕成一樣的面頰,可是嚴清歌卻像是透過他的表皮看到了一個陌生人。
這人是衛樵,又不是衛樵。
他陰險毒辣,心機深沉,哪兒還有半分之前名動京城的貴公子氣度,分明就是條往外噴灑毒液的七步蛇。
“嚴小姐,難為你竟能從聲音裡認出衛某人!”衛樵侃侃而談,對嚴清歌露出個淡淡的冷漠笑容。
方才嚴清歌在炎修羽手上寫字的舉動,竟是被他看出來了。
“你把炎小王爺他們怎麼了?”嚴清歌緊盯著衛樵,冷聲道。
“只是招待他們一點迷藥。”衛樵看著嚴清歌,目光中流露出欣賞:“我這裡只有迷藥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