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瞧著緩緩倒地的披甲將軍,卻並未收手,以免此獠詐死偷襲,隨即又一道寒芒橫切過去。
“噗呲。”
諾大個頭顱拋飛出去,白森森的頸骨處滋滋噴著鮮血,那無頭的軀體直到臨死時,仍緊緊攥著手上的馬嗍。
對此,阮青再沒去瞧上一眼,默不作聲的轉過身,快步回了江塵跟前。
她伸手在道人脈搏處略微探了探,脈象虛弱不堪,時斷時續,此等情況已經不容樂觀,若是再不服下丹藥,恐怕有性命之憂。
阮青眉頭緊蹙,忽而似想起來什麼,迅速又趕到了那披甲將軍的屍首處,俯身便在其腰間扯下個盛水的皮囊。
她將水囊搖晃幾下,臉色一喜,裡面的水雖然剩餘不多,眼下的情況卻也夠用了。
幾個縱躍來到江塵身前,阮青蹲下身子,抱起道人的頭頸半仰在她腿上,小心將水囊裡的清水往其口中灌去。
豈料,道士雙目緊閉,牙關扣死,水漬順著他的嘴角流出,卻哪兒吞嚥的下去。
阮青趕忙停了手,到了此時,尋常法子已經難以奏效。
不過,還有最後一種辦法可以試上一試。
她咬了咬紅唇,忽而輕輕湊到江塵耳邊,低語道:“道長,我等下須將你的下頜卸去,你且忍著一點痛。”
阮青也不管道人能不能聽見,兩手扣住江塵的下頜,指尖發力,猛聽咔嚓一聲。
便見下巴鬆垮垮掉下,緊扣的牙齒也陡然張開。
不敢怠慢,阮青當即自手中水囊裡灌了一口清水,遲疑一瞬,遂決然俯下身,與江塵來了個嘴對嘴,凝神運起丹田內的真氣,強行度去。
昏迷中的道士受這股兒真氣一衝,喉嚨依著本能反應,咕嘟便將丹藥混著清水吞下。
阮青眸光帶喜,急忙又以此法度了幾次,如此才算長舒了一口氣!
她這時猛覺雙頰升騰起火燎似的感覺,便連耳垂亦是微微發熱。
阮青忍著心頭的異樣情緒,低頭再看向道士的臉色。
卻見他呼吸逐漸平穩,臉上的紫黑之色也漸漸褪去。
眼見得道人好轉,她這才徹底放下了心。
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江塵暈乎乎醒轉過來,迷濛間眼見周遭漆黑一片,莫非道爺已身處地府,他心頭忽而冒出這麼個念頭。
無量那個天尊!
也不知自個前去投靠陸老哥,能不能混個體制內的陰差噹噹。
咦?
道士陡然察覺不對,他腦後正枕著個柔軟的物事,如暖玉溫香一般,讓其忍不住輕輕蹭了下。
“道長,你醒了。”
冷不丁的,耳邊響起一聲欣喜的呼喊。
這嗓音十分熟悉,分明就是阮青的聲音。
江塵頓時徹底清醒過來,一骨碌兒坐起身子,回頭便瞧見了雙頰有些許紅暈的阮青。
“好了,好了,不妨事了。”
他故作瀟灑的擺了擺手,餘光瞥了下對方胸口處的隆起,嘖嘖…似乎,裹胸的玩意鬆垮了不少。
阮青目光何其敏銳,低頭一瞧,登時便察覺到了不妥。
她眸中閃過三分的羞怒與七分的慌亂!
“道長你……。”
“哎呦!”
道士似還有些兒頭腦暈沉,呻吟一聲,竟隨之又躺在了地上。
瞧他這副兒裝模作樣的姿態,阮青只得紅著臉,旋身離去。
末了,幽幽飄來一句。
“道長餘毒未盡,精神尚未復元,且先躺下養養神吧。”
待阮青走後,江塵這才緩緩坐起身子,他方才倒也並非盡數裝的,那邋遢老道的毒煙厲害非常,哪怕他只是不慎吸了幾縷,竟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