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就點了點頭。
“前幾日我已經讓她們打掃了綴錦樓後頭的和楓院,妹妹先回來住著,若是不滿意再選其他地方也是一樣兒的。”寧國府這般大,豈是連個小姐都養不起的,只不過心思不在罷了。
“既如此,你瞧著辦吧。”賈珍想了想又道:“和楓院那頭你盯著人好好收拾,各色都用好的,別委屈了姑娘。”尤瀟瀟笑道:“是了,姑娘是咱們家的千金小姐,大爺放心就是。”夫妻兩人正說笑,外頭傳來一陣嘈雜聲,賈珍登時臉色一變,銀蝶知趣,出門叱道:“誰這樣沒規矩!在正院裡頭吵吵嚷嚷!”
外頭圍了一群婆子,為首的來升家的披頭散髮,見了銀蝶,叫道:“銀蝶姑娘你得說句公道話,金三喜家的一句話不說就帶著人封了賬房,哪裡有這樣的規矩……”其餘的婆子便一起跟著起鬨,場面越發不堪。
銀蝶見狀怒道:“雖說都是管家娘子,平常也要客客氣氣同你們叫一聲嫂子,可如今這般不給自己體面,誰也救不得了!你張口閉口規矩,主子們在裡頭休息,你們就敢大著聲量吵嚷,便是懂規矩了?拖下去挨幾板子都是輕的!”眾人一愣,被她氣勢所迫,不得已閉上了嘴巴,只是臉上不服,來升家的更是焦急,知道金三喜家的最近攀上了大奶奶,原以為換個小廚房就罷了,沒想到腰桿子能這樣硬,西府二奶奶剛走,就帶著一群如狼似虎的婆子進了賬房,到處打封條。自己要與她奪,反被藉機抓了幾下,差點沒被摔瘸了腿。
賈珍在屋裡聽了,讚道:“原以為銀蝶是個鋸了嘴的葫蘆,沒想到今日一瞧,口齒如此伶俐,以前倒不知道。”尤瀟瀟聽了,斜他一眼,似嬌如嗔道:“大爺不知道的事兒可多了呢。”賈珍見她美目盼兮,便要湊過來,尤瀟瀟忙推開:“好大爺,饒了我吧~這外頭都是人……”賈珍收回手來,皺眉道:“我聽著怎麼都嚷著封賬房的事,怎麼回事?誰封賬房?”
尤瀟瀟往外瞥一眼,聽見動靜消了,慢條斯理道:“是我叫金三喜家的封了賬房,璉二嬸子辛苦了這幾日,林林總總的要收要放,總不好再麻煩她核帳吧。如今交還了牌子,我便忙碌幾日,找幾個人把帳清一清,對大爺也好有個交待。”
賈珍沉吟了一下,道:“來升家都是府裡幾輩子的老人了,他爺爺侍候過祖宗,奶奶也是老嬤嬤,該存的體面還是要存的。”尤瀟瀟見他並無反對之意,徹底放下心來,笑道:“我省的。”
來升家的吵嚷了半日,除了討個沒趣,也無人搭理。尤瀟瀟面都沒露,只叫金三喜家的帶著賬房裡頭的人一樣一樣的核帳,同時喊了歡顏過去督辦。金三喜家的巴不得找個機會討好,便十分賣力。她身為二管家,自然也是眼毒手快,哪裡藏著貓膩都是門兒清,不消一會兒便是劃出一片糊塗賬來。瞧著其中一人瑟瑟發抖,金三喜家的越發得意起來,忍辱負重這麼多年,就等著今日能將來升家的一舉揪出來徹底搞垮。
尤瀟瀟在馨瀾院裡,一面喝茶,一面考慮著該如何去榮國府跟老太太要人,又想著其他人都要見見,雖說是親戚,但回回空手去總不好看,便翻庫房備些新鮮禮物,按關係遠近分配了。老太太自然是上等分兒,衣裳首飾什麼的她不稀罕,像是蠟油凍的佛手雖不值錢,她卻是喜歡,於是找了一件新奇的古玩與她;邢夫人眼皮子淺,備上一匣子金寶首飾與她最合適不過;王夫人當家理事,大家子小姐出身,送兩匹外邦進貢的好料子與她;薛姨媽且見不著,裝作不知道罷了;原著裡頭尤氏與李紈相交甚厚,其實一個寡婦一個繼室同病相憐而已,但念及賈蘭那個孩子可憐,於是找了端硯與一刀宣紙;鳳姐兒剛拿了金葫蘆走了,暫且不計;迎春姑娘那裡給什麼都不如給錢實惠,所以荷包裡裝兩個銀錁子給她罷了;探春精明,送得好了壞了都容易想太多,不如也送一個精巧的物件留著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