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了嗎?”
“沒有,我沒有。”
“我送你回去。”
“我不想走。”
“回去吧,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跟以前不一樣了。”張延森找外套,我看著他,說不出話來,“阮微,你要離開我,我給不了你以後的。”
“為什麼不能像以前一樣了,就因為我愛你嗎?”眼淚順著眼角落下來,我知道一定是這樣。
我望著他的背影,他是那麼地像一個巨人,在任何我需要的時刻,第一時間出現在我身邊,卻又總是第一時間走開。那天晚上打車回家的時候我在車上哭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絲毫沒有長進,為什麼我又會回來找他,為什麼我會將自己推到這樣一個窘迫而低下的地步,可在那段時間,在那些情緒十分艱辛的歲月裡,我像許多成年女人一樣無法在白天在人前在任何事情面前哭泣,無論內心怎樣蒼白和艱辛卻只能靜靜微笑。那時候我總會慶幸我有他,只有在夜裡,在他輕撫我臉頰的時刻,我才得以那麼輕易地流下眼淚。我想我只是需要一個人。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張騎士(15)
我站得太久,真的覺得累了,我想找到一把椅子坐下來,我沒有時間自己挑選,沒有精力看材質,我只是想坐下來,而張延森離我最近。我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沒有別人,也沒有時間找別人,秋陽也不行,秋陽眼裡那個美好的女孩不是我,只有他,只有張延森可以讓我信任,可以讓我毫無保留展現自己最最醜惡的一面,原來阮微也是可以不斯文的,可以不淑女的,可以酗酒,可以罵人的。我只知道那是我最歇斯底里的一段時間。很不幸,張延森全看見了。
近來我的生活裡有一些事情值得一提。
第一件是我搬家了。我從東五環的筒子樓搬到了國貿附近的精裝修公寓,這應該是我蓄謀已久的行動,一直沒有搬走是因為我一直捨不得屋簷音樂會。但是一場小規模火災的發生斷送了這一切,那天夜裡糖伯家裡的電器短路,整個屋子都冒出了濃煙,四樓的住戶都驚慌失措,我驚醒過來,聽見失火的喊叫聲,嗆人的濃煙瀰漫著,我跳起來拿起膝上型電腦和相機就往外跑,衝到樓梯的時候我發現火勢比我想象中要小,消防車也來了,我跟著人群跑到樓下,糖伯已經站在樓下了,身邊是很龐大的一大堆東西,散落著他的衣服,他手裡捏著一個包正在瑟瑟發抖,滿頭大汗。我很想安慰他幾句,他卻在我走近他的時刻別過臉去,我很意外,我原來以為老人總是是豁達,看來不是,六十幾歲的人和十幾歲的人一樣會記恨,哪怕只是小事。這次火災事件很快就過去,彷彿一切都沒有變化,唯一改變的就是糖伯屋簷上的鳥全都沒有了。那天早晨我站在窗前看著那些籠子,所有的鳥都被濃煙嗆死了,包括糖伯最喜歡的那隻畫眉,那些鳥躺在籠子的底部,一動不動,我原來以為這些鳥是糖伯的生命,是他的朋友,然而在大火來臨的時候都比不上他的錢包,他的舊衣服,原來人總是物質的,不論年齡……看著那些死去的鳥我淚流滿面,終於下定決心要搬家。
第二件是我在電視上看見了我大學時候的老師,確切地說應該是我們系的教學秘書,那個總是嚴肅而把頭髮燙成很老氣的小卷,把劉海梳得光光的老師。以前我總是在心裡笑她不會打扮,年紀輕輕把自己搞得很老氣。在電視裡,她把頭髮拉直了,擦了口紅,上的是一個徵婚的欄目,我才知道原來她已經三十六歲,未婚,黨員,碩士,月收入三千,無住房,有北京戶口,徵婚的條件是無學歷限制,無戶口限制,無不良嗜好限制,只要求有固定住房,有穩定收入。我拿著遙控器看著她,不敢相信她真的已經那麼老了,原來那時候是我誤解了她,她真的那麼老了,老到她要上這樣的節目,找一個三無的人,為了房子和錢就把自己嫁了。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