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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撐著一把六十四骨的紫竹傘一點點的踩著陳舊的布鞋走著,也不像其他女子那般看著街邊的玲瓏玩意會走過去瞧瞧順便少點胭脂水粉的,她彷彿目空一切那般目光筆直的朝著前方看著。
走到揚州最繁華的龍門大街,這是一條煙花柳巷,倚紅臥翠淺斟低酌的人們往來不盡,莊歸的眼神總是那樣的好,她本想安安靜靜地從這裡走過去卻恍然發現一個熟悉的人影在前方。
那是一個雋秀的男人,他有著非常好看的下顎,他一個人穿著很是上好的華衫從遠處走來,他經過的地方人們紛紛不由得多看兩眼,一時間這百里長街盡是綿延的眼風。
這麼好看的一個男人,揚州從來沒有出現過。
莊歸可認得他,不過她很好奇的是他竟然摘掉了他最喜歡的斗笠,而是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也不怕誰把他的行蹤報回朝廷嗎?
宣華面色陰沉中卻又帶著幾分笑意,像一條肌膚冰冷的蛇。他目光水平向前,一分都沒有偏移。
莊歸立刻往人潮中退進去不再前進,她可不想在這種地方和他“巧遇”,而且她還有更要緊的事。
於是莊歸低下頭,儘量想讓自己擠進人潮中,臉也側到另外一邊,這樣是絕對不會被看見的,於是她就這樣咬著牙往前慢慢移動著。在快要經過宣華身邊時,宣華依舊沒有看到她,他本就人高,莊歸人矮,再一低頭埋著臉,是肯定不會被發現的。
於是兩人就這樣中間隔著幾個人擦肩而過,擦過的那一瞬間莊歸舒了口氣決定快步向前誰知道忽然手就被死死地扣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看去,宣華很自然地隔著幾個人伸出手就把她的手腕給扣住了。但是他依舊沒有看她,而是拽著她的手用力地繼續往前走,莊歸被他手臂一收緊給拽到了身邊,她看了他一眼,卻發現他根本懶得看她。
莊歸不想在大街上和他鬧事,她本來就臉皮薄,現在也只好乖乖地跟著他走,宣華倒是很自然的拉著她也沒有覺得任何不妥地走進了一間酒樓。
這是一家十分奢華的酒樓,一進酒樓,就看見酒樓的女老闆笑嘻嘻的一臉獻媚地走過來對宣華笑道:“喲,公子你回來了,房間給你整理好了都。”
宣華牽動嘴角笑了笑道:“那真是麻煩你了老闆娘。”
那老闆娘笑得更甜了,她上下打量這位俊得不得了的公子道:“不打緊,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便是了。”
莊歸站在宣華身後就像一個木偶一樣,好像沒有任何人把她當成一回事,她看著那老闆娘笑得如花似玉心中想著,她一定是不知道宣華的真面目,不然一定嚇得都不會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氣。
宣華正準備上樓,那老闆娘這才大驚小怪地說道:“呀,這裡還有位姑娘啊,公子這位可是你的友人?”
莊歸有些尷尬,自己果真是存在感低下到這種程度了。
那老闆娘開始上上下下打量莊歸,饒是一般人看到這種情況一般都會理解為兩人要同一間房間的,但是她看著莊歸這個樣子,一點姿色都沒有,穿的還那麼土氣,怎麼看也配不上那位雋秀的公子,不免多問一句:“公子是否需要在為這位姑娘準備一間房間?”
宣華這才從頭至尾第一眼看了莊歸,他看著莊歸道:“不用了。”
那老闆娘嚇了一跳,然後訕訕離開了。
莊歸默然跟著宣華走進了那間房間,宣華將房門關上,隨後走到一張椅子前坐了下來,他倒了一杯沏好的茶,不緊不慢地喝著。
莊歸有些莫名其妙地靠著門站著,她道:“你有什麼事嗎?”
宣華那好看的下顎微微一抬,他看著莊歸道:“這就是你看見久違的相公第一句該說的話嗎?”
莊歸有些無語地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