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謀反篡位,才能真正葬送百年門閥的石家。
石無病逝世之時,昭寧的事業正是“蒸蒸日上”,但他也在遺書中冷笑著詛咒了自己的妻子,並要求她死後不準葬入自己的墓中。
他嫌她太髒。
昭寧在失去一切後,看了這封遺書,終於知道了自己後半段人生,也不過是別人報復的工具而已,她
整個人都崩潰了。
朱頤嘆了一聲,對這位長公主卻絲毫不見同情。
他抬眼望去,卻發覺自己一馬當先,身前再無一人。
出現在眼前的,卻是燃成一片的宏大後宮,以及,漢白玉大道上,赤著腳,衣衫凌亂的少女。
眼前的少女,白衣被火焰燻得四散飛揚,緊抿的雙唇,卻顯示出她的悲傷與堅毅。
他縱馬上前,一把將她擄到馬上,不顧她的尖叫掙扎,仔細打量著她。
眼前的面貌,彷彿和某段塵封的記憶重合。
他面上漾起狂野不羈的笑容,不由分說的將她揉入懷中——
“好久不見,餈米團……”
他哈哈大笑著,喊出了幼時念念不忘的名字。
身後,宮傾了,殿頹了,火舌將一切都毀滅,只剩下情願與不情願的兩人,緊緊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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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浩瀚流轉的江心,一輪明月已經升起來了,小舟獨立,垂釣之人也收起了釣竿。
朱聞回到船艙,只見疏真歪倒在正中央,她多飲了幾杯,幾乎是睡著了。
“不知道頤兒怎樣了,大概已經攻入京城了吧?”
疏真瞥了他一眼,彷彿在怪他胡亂操心,“聽到有仗可打,你有手癢了?”
朱聞喊冤,“我只是擔心這小子胡作非為,徹底成了拖疆野馬……”
疏真唔了一聲,隨即卻好似想到了什麼,從半睡半醒中跳起身來,”糟了,我忘了告訴他,宮裡還有位***要他照顧……”
她正要轉身回岸,卻被朱聞摟在了懷裡,“別去管小兒輩的事情了,頤兒的記性可好著呢……”
他含笑的聲音,在她耳邊無聲蠱惑,“他一直掛念著他的餈米團呢……”
他含著笑,眼中閃著光,將她抱入懷中,隨手一揮,竹簾垂下,頓時打散一江清風朗月,只剩下艙中旖旎。
(完)
明天還有個番外,不長。後天該開新文了,我也有了一點存稿了,握拳努力ING( )
番外 弈
番外弈
這一局雖長,卻終是到了盡頭。
——燮王朱炎
重重紗幕低垂,隨風飄散間拂動佩飾,玉聲清脆作響,更顯得滿室寂靜。
側堂暖閣之中,雖然是春日,地龍仍烤得暖融,龍涎香的暖味薰染滿身,讓人不自覺的昏昏欲睡。
對弈的兩人意態闌珊,手中黑白子落得很慢,倒是喝了不少茶水。
茶水的熱氣氤氳在人的眉宇間,柔化了鋒芒,也暗伏了波濤洶湧。
燮王朱炎回味著口中的藥香——口中的滋味,卻在下一瞬化為黃連般苦澀。
“這一年來,多虧有朱聞在我身邊,否則,我定是生無可戀!”
心中的劇痛忽然泛上來了,好似有一把鈍刀一下下凌遲著,碎片與血肉在他胸腔幾乎要爆裂!
這算什麼?!
自己心心念念,夢寐以求之人,居然愛上了自己的兒子?!
朱炎幾乎要大笑出聲,幾乎要將全身的怒意都化為力量,恨不能立刻將眼前棋盤推翻,將一切都化為齏粉。
但他終究沒有,而是繼續在盤面上下了一顆黑子。
棋子落在盤面上的聲音分外清晰,窗外的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