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年的光陰,定格在了康熙五十七年……
康熙五十七年九月,廣袤大地依然呈罡風熱浪暑氣蒸人之勢,九貝子位於京城西郊的消暑別院裡卻一派繁花似錦、綠綺紅酣的怡人景象,宿鳥鳴蟲,柳絲如雲,荷蓋擎天,芙蕖苒苒,遠銜青障近倚碧塘,雖然已經逼近‘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的秋季,但夏木蔭蔭依舊可人。
本來,胤禟只打算小範圍的聚一聚的,名頭有很多……
首先吧,八阿哥胤禩先因死鷹事件蒙冤,接著又被揚言‘與之父子恩斷’的康熙以瀆職為名停了俸銀俸米,胤禩遭此重創,苦悶悲憤,到處潛行,不願見人,並於翌年病來如山倒,病勢兇險異常。對此,康熙只批得“勉力醫治”四字,並於結束塞外之行回駐暢春園的前一日,全不顧胤禩已近垂危,命眾皇子將其由鄰近暢春園的別墅移至城內家中。當時只有九阿哥胤禟予以堅決反對,說“八阿哥今如此病重,若移往家,萬一不測,誰即承當。”而康熙反倒推卸責任的說:“八阿哥病極其沉重,不省人事,若欲移回,斷不可推諉朕躬令其回家。”……經過將近一個月的沉痾彌留,胤禩終於挺了過來,熬過了人生最兇險的劫難之一,也許是出於愧疚,康熙終於命將其所停之俸銀米仍照前支給,總算是保全了點可憐的父子情份。
胤禟當時就想設宴慶祝八哥痊癒,可這時,十阿哥胤誐的媳婦,十福晉阿霸垓。博爾濟吉特氏(烏爾錦噶喇普郡王之女)病故,胤誐雖粗直寡謀,但卻是個十分重情義的漢子,府邸中始終就一嫡福晉兩侍妾(郭絡羅氏以及王氏),兩位侍妾還是打小就跟他的通房大丫鬟,可以說,胤誐與阿霸垓,是獨頭蒜撞上了小辣椒,針尖遭遇了麥芒,婚後沒少讓大夥看熱鬧,可兩人越吵越掐感情越深,如今阿霸垓走了,“幼年喪母、壯年喪妻”的胤誐著實蔫了好一陣子方緩過來,而這時,皇太后不忘疼孫子,做主將佐領常海之女赫舍里氏配給他做了繼室福晉。
於是,胤禟想,乾脆兩喜並做一喜,一塊兒慶祝吧。可這時又出亂子了,漠西蒙古準噶爾部策旺阿拉布坦叛亂,並染指西藏,禍亂一方。其弟策凌敦多卜,率六千精銳奇襲拉薩,殺死拉藏汗,囚禁達賴喇嘛……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這個用兵的節骨眼兒上,皇太后病逝,康熙帝亦病七十餘日,腳面浮腫。康熙五十七年二月,病癒的康熙命侍衛色愣和湖廣總督皆署西安將軍額倫特各率精兵數千人,從青海出發進兵西藏。兩軍先後渡過木魯烏蘇河,卻中了策凌敦多卜的誘敵深入之計,最後於喀喇烏蘇遭遇伏擊,全軍覆沒。
倘若準噶爾部控制西藏,就極有可能借喇嘛教煽動蒙古各部叛亂,繼續分裂國家。所以康熙對此異常慎重,決意選一皇子領兵遠征策旺阿拉布坦,儘快平息西北叛亂。他環顧諸子,選中了年輕有為、頗具軍事才幹的胤禎,從而給了他政治舞臺上嶄露頭角的極好機會,一時間,十四阿哥成了人們心目中最有可能的儲位繼承者。五十七年八月,皇十四子被任命為撫遠大將軍,並由固山貝子超授王爵,“用正黃旗之纛,照依王纛式樣”。對此,胤禩、胤禟和胤誐等阿哥黨成員俱由衷高興,給予胤禎全方位的鼎力支援。
於是,胤禟胤禎胤禩胤誐哥幾個一拍即和,決定於胤禎率領大軍正式起程奔赴西寧之前,幾大家子好好聚一次不醉無歸,一掃這幾年來的頹靡之氣。因為胤禎軍務繁忙,胤禩不欲張揚再招那位雞蛋裡也能挑出骨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