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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差大人,這件事情全都是由我而起,與同袍們沒有任何關係,是我提議!是我帶頭!您若要責罰,就責罰我一個人吧!”
聽到王賀的回答之後,趙俊臣卻是面現冷笑,說道:“衝闖帥帳、拔刀相向、以下犯上、冒犯主帥……這般嚴重的罪責,你不過是區區一個總旗官,承擔得起嗎?”
說完,趙俊臣轉頭向周勃問道:“周大人,依照軍規軍法,這般罪行理應是如何懲處?”
周勃看了王賀一眼,卻是面現不忍之色,說道:“衝闖帥帳的罪行,至少也要懲處以二十軍棍……若是再考慮到他們有過拔刀相向的行為,更還要罪加一等,輕則五十軍棍,重則就是斬立決了!”
趙俊臣輕輕點頭,再次把目光轉向王賀,眼神之中滿是嚴厲與壓迫,緩緩說道:“五十軍棍、斬立決……依本欽差看來,這兩項責罰相差不多,一旦是五十軍棍罰下去,受罰之人就算不死也要終生殘廢,還不如斬立決來得痛快!你叫王賀是吧?你當真要一人承擔所有罪責?”
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王賀重重點頭,大聲說道:“只要欽差大人您能夠赦免這些同僚的罪行,卑職一個人死不足惜!”
說話之際,王賀的表情間滿是毅然決然,語氣裡全是義氣當先,一副甘願為了同袍們而英勇就義模樣。
見到王賀的這般表態之後,戚斌新軍的眾位武官們皆是滿臉的震驚與感動,誰也沒想到王賀竟然會把所有責任攬在自己身上,甚至是不惜一死來赦免眾人的罪行。
戚斌組建新軍的時候,兵源大都是來自於義烏的礦工,完全沒有招募陝甘三邊的亡命徒與兵油子,就是為了防止這支新軍沾染上邊軍的種種惡習,帥帳內的這些底層武官也大都是戚斌近段時間所提拔的,前不久還只是礦工的身份,沒見過什麼大世面,性格也保持著淳樸與謙卑。
他們也明白這次莽撞衝闖帥帳究竟是多麼嚴重的罪行,只是連續經歷了戚斌戰死與高層武官被羈押的事情之後,戚斌新軍連續遭到重創,眼看就要分崩離析,這些人皆是有些熱血上頭,被人稍一挑撥就幹出了衝闖帥帳的蠢事。
然而,在帥帳外被侍衛們團團圍住之後,絕大部分人的衝動勁頭逐漸冷卻,就已是有些後悔了,隨後又被侍衛們奪去兵刃押入帥帳,見到了威望日漸高漲的趙俊臣,絕大多數人更是心中膽寒,連話都不敢說了,還需要王賀來代替眾人表態,最終也正是王賀的據理力爭挽救了戚斌新軍。
如今,趙俊臣突然要追究他們衝闖帥帳的罪行,語氣表情又是這般嚴重,更是讓這些戚斌新軍的底層武官們感到了無比惶恐,只覺得自己這次完蛋了。
就在這個時候,又是王賀突然間挺身而出,表示要代替眾人承受所有責罰,甚至是不惜一死!
這般情況下,帥帳內這些性格淳樸的新軍武官們究竟會多麼感動,又會多麼欽佩王賀的義薄雲天,也就可想而知了。
於是,王賀在這些新軍武官心中的聲望,也就瞬間到達了頂峰,甚至還要更高於戚斌在世的時候。
感動與欽佩之餘,這些新軍武官們也再次熱血上頭,終於有了說話的勇氣,紛紛是為了王賀向趙俊臣求情。
“欽差大人,這次衝闖帥帳是我們所有人的決定,絕不只是王賀兄弟一人的帶頭!”
“若要責罰就責罰我們所有人吧,我們所有人一同分擔,千萬不要殺掉王賀兄弟啊!”
“欽差大人,王賀兄弟的所作所為,全是一心為了新軍考慮,您可不能害了他啊!”
“欽差大人……”
聽到眾位武官的求情,趙俊臣的表情反倒是更加嚴肅,冷聲道:“你們難道以為軍法是兒戲不成?罪行又豈有共同分擔的道理?若是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