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聲冷哼,德慶皇帝好似沒聽到一般,只是笑著向趙俊臣解釋道:“朕正與諸皇子評點古今各朝的利弊之處,諸位皇子各選一朝,太子正評點唐朝利弊,諸般論斷倒是精闢。”
說話間,德慶皇帝又向太子朱和堉點頭道:“太子你繼續吧。”
太子朱和堉點了點頭,也不再看趙俊臣,只是繼續說道:“正如兒臣之前所言,唐朝之繁榮強盛,尤以‘貞觀之治’最為可取,唐太宗亦堪稱是古往今來少有的聖君明主,其在位期間,政治開明,親賢臣遠小人,虛心納諫,厲行儉約,文教復興,百姓休養生息,各民族融洽相處,終使唐朝國泰民安,萬國來朝,名傳千年。”
頓了頓後,太子朱和堉又說道:“由此可見,為人君者,納諫、用人、愛惜百姓,可謂是重中之重,說是帝王三要也不為過,只要做好這三點,自可盛世再現,此乃兒臣淺見,還請父皇評斷。”
聽到太子朱和堉的評斷,尤其是最後幾句,已是有了勸諫的意味,雖說有理,但德慶皇帝卻不由眉頭微皺。
不過,這般時候,德慶皇帝也不好擺臉色,只是向其他皇子問道:“太子之言,你們怎麼看?”
面對德慶皇帝的詢問,諸皇子皆是唯唯諾諾,或是讚歎太子之言,或是重複太子之評斷,卻沒有一人反駁,更沒有一人能提出較為新穎的觀點。
其實,這也正常,明朝時期,皇子們十歲左右封王,二十歲左右就會得到封地,少有例外,看似待遇優厚,但明朝對藩王的限制,也最為嚴格。待有了封地後,藩王不可離開封地,無詔不得返京,兩王不得私見,稍有不對,就會被貶為庶民,敢於參與政事的,少有能落得好下場,唯有怠於酒色的那些荒唐王爺,才會被尊為“賢王”。
更有甚者,在中都鳳陽,有一處監禁之地,專為關押宗室所用,明朝數百年來,那裡被圈禁的宗室數量只增不減,到了德慶皇帝時期,那裡已是隨時都關押著上百位皇室宗親,其中亦不缺親王郡王之尊。
而朱和堉身為太子,在諸皇子眼中就是未來的皇帝,又怎敢輕易反駁?自然是朱和堉說什麼就是什麼,就算有什麼高明見解,也不敢在朱和堉面前顯擺,唯恐會引起朱和堉的猜忌。
見到這般情況,趙俊臣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他還真希望能出現一位敢與朱和堉打擂臺的皇子,若是那樣的話,趙俊臣亦不介意暗中支援一下,可惜這些皇子懾於明朝歷代帝王對皇室宗親的諸般壓制,雖然年紀輕輕,卻不見有絲毫銳氣。
另一邊,德慶皇帝見皇子們如此懦弱,說話間還時不時偷瞄著自己與朱和堉的臉色,亦是有些不快,父親總是望子成龍,見諸皇子如此不成氣候,德慶皇帝自然不會開心。
當然,若是有皇子一鳴驚人,風頭壓過了朱和堉,德慶皇帝的心情是開心還是猜忌,就不好說了。
看了一眼正垂手而立的趙俊臣,德慶皇帝神色一動,突然問道:“趙愛卿,你對太子之言,又有何看法?”
趙俊臣猶豫了一下後,卻搖頭道:“回陛下,太子殿下的這番論斷,自是極為精闢,那‘納諫’、‘用人’、‘愛惜百姓’乃是君王三要的論斷,更是讓臣茅舍頓開,受益匪淺,只不過……”
說到這裡,趙俊臣一幅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
見趙俊臣這般模樣,朱和堉眼神一冷,德慶皇帝卻是饒有興趣,問道:“只不過如何?有話就說,就算說錯了什麼,朕也不怪罪,不必猶豫。”
趙俊臣好似被逼不過,又猶豫了片刻,吊足了德慶皇帝的好奇,終於說道:“只不過,太子對唐朝如此推崇,未免有些厚古薄今了,依臣看來,古往今來,最強盛的朝代,莫過於咱們大明朝了,而事易時移,環境不同,我大明也未必處處都要向李唐學習。至於那唐太宗,固然算得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