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拉住。
“君理先生不必如此。”孫權看著眼前輔佐過父兄的老臣,比記憶中多了好些白髮。
“臣枉做一郡太守,負文臺兄甚矣,負伯符甚矣……”朱治聲音有些顫抖,他從孫策遇刺時到今日都沒怎麼休息,見了孫權後,從他眉眼處看出些父兄的影子,一時間睹物思人,流出兩行濁淚。
一旁朱治的義子朱然湊到孫翊身邊,低聲說:“叔弼,義父在郡裡還有很多事情沒做,而且我這幾日看義父都沒怎麼休息,一整日心事重重,讓我們儘快回府吧,等義父身子好些了,我們父子二人再登門拜訪。”
孫翊聞言點了點頭,他們兄弟幾人是朱治看著長大的,此時聽朱然說義父身體不佳,連忙拽了拽孫權的衣袖,孫權狐疑地回頭看去,見孫翊擠眉弄眼,一旁朱然一臉歉意,心中已有了個大概。
“君理先生,您先起身說話,長兄遇刺一事怎麼能是您的責任……”孫權見這樣說勸不住朱治,碧眼一轉,附身湊到朱治耳邊說:
“君理先生,您也知道叔弼一向愛亂跑,今天他就趁著阿母召群臣議事,又跑到外面興風作浪,我好不容易才把他逮回來,在這裡說話久了,怕他一不留神又不知道跑去哪裡,要不我先把他押送回去?”
朱治聽了這話,抬頭瞪了孫翊一眼,“我早知叔弼性子頑劣,竟然在這時還不知沉穩,但凡學得二將軍半分。”其實他知道孫翊並不像孫權,而是和孫策性情喜好極為相似,想到這裡,朱治眼神又暗淡了幾分,“那二將軍就先回吧。”
一行人繼續踏上回府的道路,孫權回頭望見朱然緩慢地扶起朱治,嘆息一聲,轉過頭來卻看見孫翊直勾勾盯著自己。
“你幹嘛?”孫權疑惑道。
“二哥你是不是又說我壞話了。”
“怎麼可能呢。”
“那君理先生為什麼瞪我?”
“他沒瞪你。”
……
“他瞪你你瞪他去啊,你瞪我幹嘛?”
“你看,我就說君理先生瞪我了,你還否認。”
孫翊得意地說道,隨後就又去找一旁的親衛聊天去了,周泰平時不愛說話,呂蒙因為孫翊一直叫他‘韓信’,和孫翊交談時惜字如金,顯然不願理他,孫翊自覺沒趣,也就跑到親衛那裡去了。
“他在高興什麼?”孫權疑惑地向呂蒙發問,呂蒙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看著三弟和親衛聊天時誇張瞪起的眼睛,孫權語氣有些羨慕。
吳郡的初春還是有些清冷的,孫權緊了緊衣服,笑著自言自語道:“好一陣涼爽的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