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謹瞥見戴誠毅面前站著兩個學生,遂問原因。
戴誠毅道:「小陳說小郭拿了他兜裡的錢,而小郭卻說自己冤枉。我們搜他倆的書包和身,在小郭的書包裡找到錢。」
「哦?」楊宗謹心裡覺得奇怪,小郭可是郭員外的兒子有的是錢,怎會偷錢?
小郭哭道:「我真的沒有偷錢!」好像受了很大的冤枉。
小陳看他這樣,說道:「算了算了,既然我的錢找到就不要怪他。」
小郭感激的看了小陳一眼,眉眼間別提多委屈。
戴誠毅冷哼一聲,說道:「這件事怎麼能就算了。今日是開學日最講究吉利,如果輕易放過,以後就難管了。」
言下之意,嚴肅處理小郭。
楊宗謹聽了,忙道:「院長,我有話要說。」
戴誠毅因楊宗謹身份特殊,扭頭看向他。
楊宗謹道:「這些日子全是下雨,今天還在下雨。無論師生都是疲憊不堪,如果再責罰過重,反而是讓開學日不妙。如果院長信得過學生,請允許學生處理。」
戴誠毅看在楊宗謹的面子上點頭同意,招呼學生們到隔壁的孔子廟行拜師禮,正式開學。
只留下楊宗謹和兩個學生在大堂,處理這件事。
曾靖最後一個走,冷聲道:「先生這樣做,恐怕是有些不妥。」
楊宗謹謝道:「先生所言有理,但我認為學生做錯事,只要不是很大,就不應該過分苛責。」
曾靖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這下子,屋裡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楊宗謹柔聲道:「你們都是我的學生,我不會區別對待。就算是你們之中有人真的偷了錢,我也不會罵你們。」
小陳和小郭雙雙低下頭,一聲不吭。
楊宗謹道:「你們帶我去找到你們書包的地方,讓我看一眼。」
兩個學生立即在前走,帶著楊宗謹去了他們的教室。
宋代的教室和二十一世紀大不相同,不可能有水泥等物資做不漏雨的房子。因此教室到處都是漏雨,連地面都是濕的。
本來應該等大雨結束,再開課教書。但是蕭然書院的鄉紳們都不樂意,認為自家子弟再待下去,學業就荒廢了。窮人家子弟更是如此,只有刻苦學習能夠一式定終身。
現在地面到處是水,書桌也是濕的依舊擋不住他們學習的熱情。
楊宗謹來到小郭和小陳的書桌前,看到他們書桌上放著的書包。所謂的書包,其實就是幾塊布縫在一起很是簡陋。仔細一看小郭書包裡的錢,竟然還在。
「這錢是你的?」楊宗謹問小陳道。
「正是。」小陳回答。
楊宗謹又問道:「剛才開啟的時候就是這樣嗎?」
小陳點頭。
楊宗謹又看向小郭,想聽一聽她怎麼說。
小郭道:「是的,小陳所言不假。」
楊宗謹笑道:「那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伸手到書包裡,拿起一枚銅錢。
看著上面的刻痕,楊宗謹問小陳道:「你的錢,為什麼每個上面都有刻痕呢?」
小陳道:「我家境貧寒,每一枚錢對我來說都很重要,所以在上面刻下痕跡。」
楊宗謹皺眉道:「你難道不知道朝廷法令,百姓不得私下損毀銅錢?」
小陳身體一顫,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楊宗謹又道:「何況你這是弄巧成拙,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到這裡近一年的時間,卻從來沒有見到過你這樣用錢。還一口氣帶這麼多錢,萬一在雨中掉落怎麼辦?」
小陳反應過來,反問道:「先生認為是我陷害小郭?先生貴為人師,難道不應該是平等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