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楊宗謹來到門口向外瞥了一眼,才知道中年男子不是一個人,而是帶著一班子的人,老的少的大約有十幾個。遠和鎮長說的四五人對不上號,多了三倍不止。其中還有身段妖嬈的女人,只是低著頭捋著頭髮,又站在一個壯漢的身後,所以看不清楚長相。
中年男子看楊宗謹一身著裝,便知道是主人家來了,笑著抱拳道:「想必這位就是主人家吧。」
「好說,好說……」楊宗謹抱拳道。
中年男子介紹了下自己的情況,然後道:「還請主人家通融一二,允許我們住進西院。我敢保證他們絕對不會作奸犯科,只老實的把明天的花燈節表演結束就走。」
楊宗謹一看這麼多人,自己身邊又多是女眷肯定不願意,只委婉道:「在下這趟攜女眷出門是有事要辦,實在不方便允許這麼多人住進西院。依我看來,你們既然是鎮長的貴客,不如去找鎮長說吧。」說完,隱隱退到護衛的身後。
中年男子一聽,主人家都這麼說也不好發作。
最後,大手一揮揚言要找鎮長解決問題。
這個雜耍班呼啦啦的離開了西院門口,奔著鎮長的宅子去了。
王老爹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看著楊宗謹道:「剛才讓你們受到驚嚇,這是本地小有名氣的雜耍班叫豐樂班,一直都是這麼多人在表演雜耍。」
楊宗謹問道:「這麼說是老熟人,為什麼鎮長要把它們安置在東院?而不是鎮長自己的家裡呢?」望向鎮長的宅院,又寬敞又明亮。
「三教九流中以名伶最不入流,鎮長豈會讓他們在自己院子裡住。」王老爹說這話時,言語間也是不屑。
楊宗謹眉頭一皺,倒不是因為王老爹對待名伶的態度,而是他的口氣不似普通百姓的口氣,頗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已經經歷了許多的楊宗謹,已經不再輕易放過任何細節。直覺告訴他,王老爹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想到這群人生活在底層確實不容易,楊宗謹別了王老爹,便離開西院徑直走向鎮長的宅院。還沒走到,就看到他們把鎮長圍起來了。又聽到他們和鎮長爭吵,而且看現場情形,鎮長明顯吃虧了。漲紅的臉龐,滿頭大汗。
楊宗謹來到不遠處,喊了一聲道:「有事可以商量,何必到這個地步。」
胖鎮長一看到楊宗謹來了,如同抓住救命的稻草繩就向他來了,口裡唸叨:「貴客快救我,他們要把我撕了。」說話間,躲在楊宗謹身後。
雜耍班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一眼就能看出楊宗謹絕對是世家出身,也不敢造次。因為楊宗謹走路的姿勢都和普通的富貴人家不同,邁的是四方步,挺胸抬頭,目不斜視的那種標準禮儀。
其實楊宗謹以前不是這樣走路,而是看到八賢王和龐太師都這麼走路,覺得特別的威嚴就這樣走。漸漸的忘記自己以前走路的姿勢,而成為了現在這樣的樣子。
落在別人眼中,就成了大世家出身。
無意中給楊宗謹談判的籌碼。
楊宗謹叉手道:「鎮長的確有自己的為難之處,還請諸位諒解。西院的確不方便大家居住,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可以搬出來到鎮長家住。」
胖鎮長一聽,眼前頓時一亮。他巴不得楊宗謹等人到他家住,可以趁機套近乎。今天的交情就是明天辦事的基石,何況楊宗謹等人是要上京。
中年男子自我介紹道:「我是雜耍班的班長薛宗元,帶著雜耍班走南闖北,早就見慣了世人的白眼。既然足下以誠相待,我們自然不能不識抬舉,這就搬回東院住。」說這話時,還看了胖鎮長一眼,用意很明顯。
胖鎮長感受到薛宗元的敵意,就要梗起脖子回懟。卻感受到楊宗謹投來的眼神,立馬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