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然在拓跋然的帶領下,來到了二樓,推開屋門,只見房間內古色古香,竹屋中靠視窗的位置是素色蒲團,前有矮竹桌,桌上鋪著雪白的墊布,上面筆墨紙硯,香爐上青煙裊裊,沉木的淡香散滿整個房間,那眉目如畫的公子就這樣靜靜坐在桌前,正在書一幅落雪圖。
於小然有點緊張,深呼吸一口氣,低眉順眼垂首而立,眼睛盯著自己手中的那袋青橘子,一動不敢動,等了許久,只覺得腳都酸了,也不知道這公子是不是要畫完整張畫才肯搭理自己。要是畫上十天半個月,怕是自己就要在這裡站到死了。
於小然想著,微微探頭想要看看拓跋俊畫的是什麼,這一看之下,臉上頓時飛上兩朵紅雲,一種羞臊的感覺讓她全身不自在。
只見畫中是一片落雪,而在雪中有一眼泉池,泉池中間躺著一個赤裸的小姑娘,露出稚嫩雪白的肩膀,幾縷黑髮隨意的搭在肩頭,那小姑娘的眉眼五官,可不正是她自己嗎?
一瞬間,於小然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沒想到這公子生的面如冠玉眼若繁星,道貌岸然,而身為自己的救命恩人,竟這樣不懂禮數,偷窺人洗澡就算了,還畫人家的裸圖。
於小然小腦袋瓜正胡亂想著,忽然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我姓焰,你可隨拓跋然一道稱呼我公子,如果你沒名字,可以隨我姓焰,既然我們是在無月集相遇,那就取一個遇字,以後你的名字就叫焰遇吧。」
於小然腦子停轉了兩秒,愕然抬頭,望著那張傾城絕世的俊美面龐,焰遇?焰遇是什麼鬼?怎得就這樣胡亂給自己定了名字?於小然憤怒衝口而出:「我有名字,我叫於小然,不叫什麼焰遇。」
這是於小然第三次見到拓跋俊,第一次是在昏迷前朦朧一瞥,驚為天人,第二次是在自己極度的悲傷痛苦中,恍然一面。這一次,才是真正看清了面前的人。
溫潤如玉的白皙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劍眉,絕美的朱唇,慵懶優雅中隱隱透出一種氣質,讓人不敢輕視。此時,那雙漆黑的眼眸就這樣望著自己。
拓跋俊挑眉看著於小然,嘴邊逸出兩聲低沉帶有磁性的笑:「於小然?無所謂,你喜歡叫什麼便叫什麼吧。手裡拿著的……是什麼東西?」
於小然霎時呆住了,她從未見過有人笑的如此好看,彷彿一瞬間,冬日的冰雪全部融化,美的驚心動魄。
一旁的拓跋然拼命的在對於小然使眼色,可是於小然呆呆的看著露出笑容的拓跋俊,絲毫沒有注意到。拓跋然為之氣結,要知道多少修真之人畢生渴求能冠以「焰」姓,這小丫頭竟然還拒絕了,拓跋然心中一疊聲的罵她,簡直蠢死了。
不過「焰遇」這個名字,的確……不太容易讓人接受。
直到拓跋俊的笑容的笑容漸漸擴大:「好看嗎?」
於小然下意識點頭,不過馬上就清醒過來,臉上一片緋紅,舉起手中那袋又小又青澀的橘子:「這……是見面禮。」
拓跋俊好笑的看著於小然:「給我的見面禮?」
雖然眼前的公子傾世俊美,他行事方式卻讓自己無法恭維,不過說回來,他到底是救命恩人啊。想到這裡,於小然深吸一口氣,一雙烏黑水靈的大眼睛望向拓跋俊,她把青橘放在拓跋俊的桌子上,一撩衣衫下擺,雙膝跪地,脆聲道:「爹公子救於小然一命,於小然日後自當報答,只不過……」
於小然露出為難的表情,咬了咬粉嫩的嘴唇:「只不過於小然家破人亡,要先報了仇才能報答公子救命之恩。」
拓跋俊眼中露出一絲古怪:「報恩這種事……還要排隊?」
以前讀書的時候從不專心,旁的民間故事書,倒是沒少看,一時忘了書裡那句話怎麼說,於小然仔細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