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二奶奶在京中可有熟識的人家?我侄女已經及笄,正在為她相看,只是苦無合適的。”
林幼輝心中有些詫異。敢情你這侄女不是給兒子準備的,還要嫁出去呢?這個真沒想到。
林幼輝含笑問道:“相看人家,除人品才貌之外,還要門當戶對。不知您侄女是什麼家世,又要相看什麼樣的人家?”
穩如鐘的梅母,開始有一點不自在了,“她母親早逝,四年前父親也沒了。她父親原是京官,也做到八品了呢,官不小了。”
一名八品京官留下的孤女。
“原來如此,那表姑娘要相看什麼樣的人家呢?”林幼輝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問道。
梅母皺眉,“宜兒這樣的才貌,萬不能委屈了她。子弟必要青年才俊,方不辜負了。至於家世……”
她頓了頓,沉吟道:“也不用太好,跟貴府似的,足矣。”
林幼輝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穩了好一會兒心神,笑著問道:“不知您的意思是跟我夫家似的,還是跟我孃家似的?”
裴家和林家是不能比的,裴家不過是中產,林家卻是世家大族。
梅母刻板的唇角浮上絲笑意,既難看,又不協調,“跟林尚書府上差不多,也就配得上宜兒了。”
她兩回提到“宜兒”,看來那位表姑娘名“宜”,或名字裡頭有這個字。林幼輝笑吟吟看著她,“我回京之後,若有合適的人家,便差人到府上遞貼子。若沒有,也就沒臉見您了。”
我肯定沒臉見你啊,梅老太太。一個八品京官留下的孤女想嫁到林家這樣的人家,子弟還要是青年才俊,你……你常常大白天的做夢麼?好不尷尬。
梅母來了精神,“若遞貼子,遞到南雄侯府便可。我在京裡的宅子已是賃出去了,此次回京,暫住南雄侯府。”
梅家沒什麼家底,梅母出京的時候,心痛房子白擱著,太過浪費,租給了一個外地來京任職的小官。說好了要租五年,她也不能攆人家走……那好歹是個官,她不敢跟人家蠻不講理。
她回來了沒地方住,怎麼辦?有親家呀,南雄侯府空房子多著呢,隨便找出一個院子來,都清雅的很。
“南雄侯府的親眷當中,也應該有青年才俊才是。”梅母淡淡說道。
以梅母的驕傲,其實不大樂意來拜託林幼輝。要住到南雄侯府呢,多少闊氣人家不能尋?不過,這些天她看著裴二爺的行事做派,又覺得讀書人家的子弟還是不錯的,雖窮了些,卻體貼妻子、愛護孩子。
所以她才會屈尊過來,跟林幼輝說這一番話。
林幼輝強忍住洶湧而來的笑意,客客氣氣把她送走了。
送走梅母,林幼輝倒在榻上,笑的肚子疼。阿玖機靈的鑽了出來,過去給她揉肚子。
“阿玖,笑死我了。”林幼輝攬過阿玖,母女兩個笑成了一團。
唉,船上寂寞,難得有個消遣。
等裴二爺回來之後,聽妻子講了梅母的來意,也笑,“沒臉見她了,一準兒是沒臉見她。”
這樣的拐彎親戚,也就是船上忍耐一二,下船之後,誰還跟她打交道。
“她真要住到南雄侯府?”裴二爺有些稀奇。敢情趙家嫁出去一個趙貞,到頭來不只姑奶奶要接回府養著,還要帶上姑奶奶的婆婆?
“南雄侯脾氣暴的很。”林幼輝笑,“弟妹跟我提過幾回她這表哥,他從小沒了親孃,性子不大好。”
脾氣暴燥的南雄侯,能讓凌虐他妹妹的梅母住到自己家麼,不能夠啊。
要說起來這梅母也真是希奇至極,一面斥罵、看不起兒媳婦,一面又毫不臉紅要沾兒媳婦孃家的光。林幼輝對梅母的種種言行,真是覺得匪夷所思。
這樣的笑話,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