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魚兒扭著身子擺出彩色的尾鰭,爭相討好他,傅長生卻專注的只往那一條黑白相間的九紋龍嘴裡投餵。
姜曄看得好笑,便隨意的問道:「廠督如何能確定你餵的都是那一條魚?」
誰知傅長生並不答話,指尖捻著魚食,精準的扔進那一條九紋龍的圓嘴裡。
姜曄也不覺得尷尬,扯嘴挑起一抹溫潤的笑:「傅廠督特意在此處等候,可是有事要與本王說?」
傅長生也噙著笑,卻不是對著姜曄,他目光柔和的望著那一尾肥魚,一邊說:「咱家也才知道,榮王爺您如此沉不住氣,一個女子罷了,能礙著您什麼事兒?」
姜曄微不可查的蹙眉,卻故意反問道:「廠督是什麼意思?你懷疑派人刺殺永安的人是本王?」
緊接著,便佯裝氣憤,怒斥道:「不論怎麼說,永安到底是本王的親妹妹,本王要害誰也不會害她,難道在傅廠督眼裡,本王便是這般喪心病狂的人嗎?」
見他不肯承認,傅長生唇邊的笑意漸漸凝固,抬眼乜著他:「王爺是什麼樣的人,咱家自然清楚,想必那便是五殿下的意思了。」
姜曄皺著眉,薄唇微抿,卻不說話。
傅長生慢條斯理的道:「五殿下年輕氣盛,沒什麼耐心,王爺得好生管教才是,省得做錯了什麼事,踏錯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姜曄面色一冷:「傅廠督最好注意言辭。」
傅長生也不再與他繞彎子,冷眼看著他,直言道:「三殿下遇刺一事,你我心知肚明,還望王爺回去勸解五殿下一二,收起那些不必要的小把戲,莫要再對三殿下使些陰詭法子。」
「倘若再出今日這回事,咱家也不知道,自己會做些什麼,回頭傷了和氣,倒是不美了,王爺您說呢?」傅長生吐出這句話後,竟驀然笑了起來。
仔細看,便能看出那清淺的笑意中,翻湧著濃稠的血腥氣。
姜曄慍怒的模樣逐漸退減,他一瞬不瞬的看著淡然淺笑的傅長生:「廠督莫不是在威脅本王不成?」
「廠督恐怕忘了,咱們不過是合作,互利互惠罷了,五皇弟如何行事,應當輪不到廠督你來指手畫腳。」
傅長生和姜曄老早便是同一條船上的人,雙方互相倚仗,卻又死死拽著對方的把柄。
姜曄言下之意便是在提醒傅長生,莫要忘了自己暗地裡也不乾淨。
誰知傅長生竟然毫無怯意,瞧著池子裡還在踴躍的錦鯉,抓起一把魚食往下撒,看它們大口吞食的模樣,笑盈盈的說:「是合作,咱家能與你合作,自然也能與旁人合作,陛下又不止王爺您一個子嗣。」
姜曄看著傅長生那般輕描淡寫的模樣,突然覺得一股寒意由下往上直竄。
傅長生並不等他答話,又道:「只是咱家到目前為止,與王爺合作的還算不錯,希望王爺記住咱家的話,不要再妄圖對三殿下下手。」
他話音一頓,抬起頭,目光深冷的看著姜曄:「否則,咱家不介意換一個聽話的人合作。」
第42章
姜妁並未繼續在絳州停留。
在確認寧州為私兵大營所在之後, 姜妁將手中的人馬兵分三路。
一部分留在絳州,等候建明帝派來人馬接手災民,而裴雲渡則帶金鱗衛先行前往寧州,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 打探寧州的境況, 剩下的則由侍衛長明鐸和素律帶隊, 佯做公主儀仗, 大張旗鼓往濟州去。
姜妁和容渙, 則與剩下的暗衛等人輕裝簡行, 扮做挨不過天災人禍, 上京投奔親戚的商人,一路往寧州去。
為掩人耳目, 先行前往寧州的人馬星夜便啟程,而假做公主儀仗出行的明鐸和素律便要稍晚些, 暗地裡的,姜妁和容渙這邊更是要小心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