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這樣一個芝蘭玉樹的佳公子,居然殺人不眨眼。
傅長生也笑了笑:「他們確實沒瞧見什麼,相爺何必趕盡殺絕?」
容渙轉向地上或跪或趴的內侍,目光所到之處無一不是瑟縮著退遠,他唇邊的笑意更深:「本官自然知道,倘若他們真看見了什麼,就不會死得這般輕而易舉,本官會將他們全部挫骨揚灰,連尋個輪迴也不能。」
「傅廠督明白本官的意思吧?」容渙看著自己的鞋尖,眼露嫌棄。
傅長生自然懂,這群內侍雖然確實沒看見什麼,卻等於跟著他撞破了容渙和姜妁的私情,即便是姜妁在外的名聲並不好,卻終歸是個女兒家,容渙不過是見不得旁人非議詆欺她罷了。
他並不意外容渙會護著姜妁,這兩人人前看著疏離,實際上走得挺近,傅長生是知道的。
只不過,原以為是姜妁追著他跑,沒想到容渙待她竟是有幾分真情在。
傅長生向來不屑這種帶著奉獻意味的男女之情,面上卻不顯,只揮了揮手,沒有跟進去的廠衛一擁而上,不過幾息的功夫,數十個內侍連一絲哀嚎都不曾發出,便成了躺在地上了無聲息的屍首。
潺潺鮮血噴灑在青石板上,滲進土裡,一旁沾血的茉莉開得妖冶,顯得殘忍又詭異。
第4章 博弈
緊閉的窗門突然開啟,換了身絳色紗裙的姜妁正一手托腮,匐在窗櫞上遙遙望著他們,及腰的青絲披散,瑩瑩水眸似笑非笑,身旁的素律正握著她另一隻柔荑,將碾碎的鳳仙花細細的點在她的指尖。
「你閒來無事在本宮的公主府大開殺戒,髒了本宮的院子,」姜妁的眼神落在傅長生身上,托腮的手垂下來,扯著一朵蓮浸在水中撥弄,悠聲說:「你若不給本宮收拾乾淨,今夜你便會瞧見這堆東西掛在你的床頭伴你入眠。」
傅長生聽得出姜妁話中隱隱的威脅之意,他不聽勸阻擅闖公主府,本就是他理虧,而這些年,建明帝彷彿良心發現了他早年對姜妁的虧待,極盡所能的對她好,哪怕是將這屍首掛在他的床頭,便是掛在建明帝的千秋殿恐怕他亦不會二話。
容渙靜靜的聽著,扯扯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以往溫順裝乖的貓突然亮出利爪,倒讓他有些驚訝。
傅長生負手後退,便有廠衛上前,從懷中掏出一個紅塞瓷瓶,依次點了些什麼在地上那一堆殘肢上,不過幾息的功夫,便連肉帶骨化成一灘血水。
又有廠衛取來草木灰,細細鋪蓋其上,傅長生看著他們的東西,轉而朝姜妁笑:「殿下以往不是說西廠的花木長得格外好嗎?這東西便是極好的養料,殿下不如留下來種種花草?」
容渙身旁的幕僚轉身拿起掃帚,麻溜的將草木灰收好鏟起,鄭重的交給傅長生。
「容相這是何意?」傅長生看向容渙,不知其意。
容渙嫌棄的用鞋尖把盛著草木灰的木桶朝傅長生的方向推過去,面上卻不顯,眉目那般柔和,說出的話卻滿是惡意:「這等好東西,廠督何不留著自己享用?」
傅長生心中一梗,忍不住橫了他一眼,胡亂朝姜妁一拱手,轉身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傅長生走了,容渙也沒能久留,南書房的學生久等他不歸,生怕他落入姜妁這妖女的手,正派人來尋他。
看著容渙和傅長生踏出院門,姜妁突然叩了叩桌面,院前的空地上憑空出現兩個赭衣侍衛,隔著環屋的水渠遙遙朝她行了一禮。
「提姜延的人頭來見本宮,」姜妁抬眸看向兩人。
姜延便是在南風館與姜妁起爭執的六皇子。
待那兩人又無聲的消失,姜妁面無表情的將那朵被她碾得不成型的蓮花扯出水面,看著滴滴答答的水漬,嫌棄的甩開,攤著手吩咐素律:「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