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帥也不敢輕易得罪的,總司令如此大費周章,親身犯險與之周旋,這一片盛情,還請林小姐明白。”
林杭景微微一默,那烏黑的長睫毛無聲地垂了下去,隨著風輕晃著,就聽得一陣車聲,軍用汽車開進了站臺,才停下,那車門就已經開啟,沈晏清從裡面搖搖晃晃地走出來,一身西裝破損不堪,面容憔悴,下巴上全都是胡茬,沈恪喊了一聲,“爸爸……”張開雙臂便朝著沈晏清奔跑過去,林杭景生怕他摔了,亦步亦趨地跟上去,沈恪已經撲到了沈晏清的懷裡,大哭起來,把鼻涕眼淚都蹭到了沈晏清的衣服上,沈晏清將沈恪抱在懷裡,也落下淚來, “小恪,爸爸不在的時候,有沒有生病?”
“生過一次病。”沈恪嗚嗚地哭著,聲音斷斷續續的,“媽媽都在照顧我,媽媽說,爸爸一定會回來的,我就等著,乖乖的等著。”
沈晏清抬起頭來看到站在一旁的林杭景,感動之情滿溢心間,他抱起沈恪,走到林杭景的面前,低聲叫了一句,“謝謝你……”林杭景看著他臉上的眼淚,自己竟也落下淚來,慌拿了手絹來擦,沈恪在沈晏清的懷裡,道:“媽媽,我也要擦。”林杭景便伸手去給依偎在沈晏清懷裡的沈恪擦臉,沈恪抓住林杭景的手,竟咯咯地笑起來,道:“我們回家吧。”他那清脆的童音沖淡了悲傷,林杭景和沈晏清相視一眼,同時微微一笑。
一旁的郭紹倫走過來道:“沈先生,林小姐,上火車吧。”沈晏清點點頭,便抱著沈恪帶著林杭景一起朝著火車的包廂那一列走去,林杭景朝前走了幾步,卻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轉過頭去。
蕭北辰站在沈晏清走下來的那輛汽車一旁,默默地看著他們一家團聚,他立在那裡抽一支菸,戎裝上的領章在陽光下發出亮亮的光來,咄然刺眼,白色的煙霧很快散入空氣中,那根菸才抽了半隻就被扔掉,他抬起頭來迎著林杭景,幽深的眉眼間透著從未有過的複雜深邃,林杭景一怔,他卻已經轉過身去,上了汽車。
林杭景看著那汽車開出了站臺,還怔怔地站在原地,郭紹倫已經安排人送了沈晏清和沈恪上了包廂,才走過來對林杭景道:“林小姐,總司令還有事兒,讓我先送你們回去。”
林杭景遲疑了下,方道:“是因為沈晏清的事兒?”
郭紹倫嘆了口氣,道:“洪福生手下有個叫牧子正的,如今是才出了名的流氓頭子,就是他替扶桑人劫了沈晏清,居然還說是總司令的舊相識,昨日派人送來了帖子,請總司令到如意樓敘舊。”
林杭景的面孔驟然一白,猛地回過頭來看著郭紹倫,一雙眼裡滿是震驚慌亂,“你說誰?牧子正?”
郭紹倫道:“沒錯,正是洪福生手下的三當家牧子正。”他話才說完,林杭景竟然發起抖來,宛如剎那間置身於冰天雪地裡,連聲音都禁不住打顫,只不停地說著,“馬上……帶我去如意樓。”
郭紹倫一驚,道:“林小姐……”
“快帶我去!帶我去!”林杭景渾身發抖,只用盡力氣說出那一句話來,眼淚“唰”地一下便落了下來。
郭紹倫看著林杭景的樣子,也不敢耽擱,慌忙安排了汽車一路送林杭景去如意酒樓,看到五團團長馮鐵城正守在樓下,郭紹倫疾步上前便問道:“總司令在哪?”馮鐵城便指著樓上道:“三樓第二個包廂。”郭紹倫便帶著林杭景就往上走,馮鐵城胳膊一伸,便攔住了他們兩個人,道:“總司令發了話,沒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上去。”一句話便把郭紹倫和林杭景都堵在了外面,林杭景只覺得心一陣陣發寒,腦子裡亂紛紛的,好似有無數只烏鴉在她的耳邊叫著,她也不聽馮鐵城的,一句話也不說便要往裡硬闖,馮鐵城當即派了兩個衛戍封了樓梯口,道:“林小姐,我們是奉命行事,請不要為難我們。”
郭紹倫當場大怒道:“馮鐵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