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傷口疼嗎?”
蕭北辰抬起頭來,黑曈裡都是笑意,道:“傷口倒是不疼,就是心口疼。”
林杭景被他的笑容攪得心慌意亂,便把頭轉過去也不看他,只去給他盛粥,就聽他繼續說下去,“我昨日收到沈大哥一封信,你這假冒的沈夫人可是當到頭了。”
沈晏清已經在半個月前帶著沈恪去了美國,臨走前寄了一封信給蕭北辰,把種種事由說了個清清楚楚,林杭景盛了一碗粥端給蕭北辰,蕭北辰便把那粥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凝望著林杭景笑道:“沈大哥在信的末尾寫了八個字,寫得真是好。”
林杭景看他極是神秘的樣子,便問道:“哪八個字?”
蕭北辰便微微一笑,“良辰好景,還君明珠。”
他將那幾個字說得極清晰,眉眼間那抹笑意也是極溫柔的,幾乎能把人溺斃了,林杭景默默地垂著眸,他微笑道:“你讓我叫你沈夫人那時,可真是生生要磨死了我,如今終於讓我守得雲開見月明,你想想這八個字,尤其是前四個,好一個良辰好景,天下竟有這樣巧的事兒,真是越想越覺得我們是天造地設的……”
林杭景道:“我不想。”
蕭北辰忍不住笑道:“你急什麼,我這還沒說是天造地設的什麼呢,你就說不想,不行,你得給我想!”
林杭景一時語塞,道:“我知道我說不過你。”
蕭北辰便笑,“那是因為我講理。”
林杭景又被他給噎住,竟找不到話來回他,只說,“你這樣說,倒好像我是個不講理的,我到你這裡無理取鬧了。”
蕭北辰笑一笑,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
林杭景知道自己被他捉弄了,抬起頭來便看他的眼睛裡全都是促狹的笑意,點點滴滴星辰般閃耀,他凝注著她澄澈的目光,心中情動,忍不住伸手過去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低聲說道:“杭景,這一個月,我簡直高興得就要瘋了,我終於又找回了你,不是在夢裡,是真的找回了你。”
他的手心滾燙滾燙的,那樣的暖熱,林杭景卻默默地定了定心神,才對他道:“我看你這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已經買了車票,明日……我就回北新去了。”
蕭北辰一怔,看看她安靜的樣子,她從他的手裡抽出手去,靜靜地低下頭去,柔軟的唇角無聲地抿著,那微抿起來的線條透出一點點倔強,他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失了,頓了片刻,才道:“那我陪你回去。”
林杭景忙道:“你這傷口才剛癒合,還是再歇歇,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蕭北辰淡淡一笑,把頭轉向了一旁的木格子窗戶,靜靜道:“那也好,既是你自己決定的,我也不攔你,你路上小心。”
他這樣的態度,讓她有些吃驚,卻也終於放下心來,她總是無法在這樣的情境下面對他,心中萬般滋味糾結在一起,那些曾經傷痕還留在她的心上,又怎是輕易抹得去的,她更害怕重新入了他的牢籠中,他總是有辦法掌控連她自己都無法確知的一切。
她站起身來,也不敢去看他的側臉,道:“那我去收拾收拾,你快吃早點,一會兒好吃藥的。”她不等他回答,轉身便往外走,他知道她緊張的是什麼,只看著那窗外的風景,緩聲道:“來新平島救沈晏清的時候,你答應我的那些話兒,可還記得?”
她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
蕭北辰還是維持著原來的姿勢,默默地看著在窗外搖曳的金菊,道:“我知道你心裡始終彆扭著,我也明白若是強求你留在我身邊一輩子,也得不到你的心,總是枉然,所以那些條件你都忘了吧。”
他靜靜道:“只是我的心從未變過,但去留,還是由你自己決定。”
他口中那淡淡的去留二字,卻是含義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