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四周的動靜,一邊喝酒取暖,不久前還若隱若現的狼蹤,此時已經徹底被風雪掩蓋,初一說狼群如果不在今晚來襲擊,可能就是退到林子裡避雪去了。
我見初一對狼性十分熟悉,又聽他說曾擔任過喀拉米爾打狼工作隊的隊長,不免有些好奇,便出言相詢。
初一講起了他以前的經歷,解放前,他家世世代代都是為頭人做活,當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七歲那年,狼群一次就咬死了幾十只羊,這種現象十分反常,頭人以為是有人得罪了山神,便將他爺爺活活的扒了皮,還要拿初一去祭神,後來他全家就逃到了千里之外的喀拉米爾定居下來,路上他父親也被追上來的馬隊所殺~
初一每說一段,就要沉默半天,顯然那些悲慘的往事,不太容易去面對,我見他不太想說,也就不再追問,這時夜已經深了,地上的積雪漸漸變厚,火光中,可以見到不遠處的積雪凸起一塊,那時擺放韓淑娜屍體的地方,我突然發現那團雪動了一動,忙把手中的霰彈槍握緊,舉起手電筒照了過去,心中暗想可能是餓狼摸過來偷屍體了,但馬上發現不是那麼回事,韓淑娜正手足僵硬的從雪堆裡慢慢爬了出來,手電筒的光束穿過風雪中的夜幕,剛好照在她那張沒有了臉皮,並且焦黑如碳的臉上,只有她那兩排裸露的牙齒最為醒目。
200 妖奴
韓淑娜那張被“無量業火”燒成黑洞一般的臉,對著我吃力的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要發出什麼聲音,然而那沒有嘴唇的口中,只能虛無的徒然張合著。
我想叫身邊的初一看看這是怎麼回事,咯拉米爾山區以前有沒有過這種先例,被燒死的人還會發生屍起?但已轉頭,卻發現原本一直在和我說話的初一不見了,只有寒夜中的冷風夾雜著大雪片子呼呼呼灌進冰牆。
我心中似乎也被風雪凍透了,全身突然打了個冷顫,坐起身來,再一抬眼,初一就抱著獵槍坐在我身邊,舉著他的皮口袋,喝著青稞酒,再往放置韓淑娜屍體的地方看了看,上面的積雪沒有任何痕跡,原來剛才打了個瞌睡,這麼短的時間了,竟然做了個噩夢。
若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不奇怪,可能是再這個漆黑寒冷的夜晚,連續看到詭異的雪山金身木乃伊,以及韓淑娜被燒死的慘狀,那景象再腦海揮之不去,所以才會做了這麼個怪夢,但那夢境中的恐慌感,真的很真實,也許是有某種微妙的預兆?
初一再旁邊將皮製酒囊遞給我:“剛剛說著話你就睡著了,我看你今天是累壞了,我把酒燙熱了,你喝上兩口,青稞酒的神靈,會幫你緩解疲憊的身軀的。”
我接過酒囊猛灌了兩大口,站起身來,還是想要再去確認一下,我必須親眼看到那“雪丘”之下韓淑娜的屍體沒有變化,才能安心,以前也和她打過交道,就算沒有,這次也是同伴,我可不想等她的屍體發生了什麼變化再做處理,那就有可能要損毀她的遺體,最棘手的問題莫過於此。
誰知我剛一起身,忽然聽得冰牆後“嗖”的一聲長鳴,一枚照明彈升上了夜空。這是我們紮營時,為了防止惡狼偷襲,在外圍設定的幾道絆髮式照明彈,都是安置在了幾道冰丘後邊,那是從外圍接近營地的必經之地。
照明彈上有個小型的降落傘,可以使它在空中懸停一段時間,寒風吹動,慘白的照明彈在夜空中晃來晃去,把原本就一片雪白的冰川,照的白光閃閃,晃人雙目。
就在這白茫茫的雪霧中,十幾頭巨狼,暴露在了照明彈刺眼的光亮之下,這些狼中最近的,距離我們壘起的冰牆,已不過只有十幾米遠。它們果然是藉著鵝毛大雪的夜幕過來偷襲了,我見離得近了,紮營的時候,曾經分析過這裡的冰川結構,這個季節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下過雪了,輕型武器的射擊聲,並不容易引起雪峰上的積雪崩塌下來,於是索性就拽出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