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流中捲起了無數水珠,如同瓢潑的大雨一樣,飄飄灑灑地灌進我們藏身的縫隙裡,每一個被激起的水珠打到身上,都是一陣劇痛,但是又不敢撐開“金鋼傘”去擋,否則連我都會被氣流捲上天去。只好儘量向裡面擠,把最深處的胖子擠得叫苦不迭。
我們處境越發艱難,外邊氣流激盪之聲傳導在巖壁上,發出的回聲震得人耳膜都要破了,“蟲谷”深處的地氣,被壓制了兩千年,一旦爆發出來,絕不亞於火山噴發的能量,加上“漏斗”的特殊地形,對噴射出來的地氣產生了巨大的反作用力。使最深處的水潭,被連底端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水龍捲”,水中的一切事物都被捲上了半空。就連絕壁上的千年老藤,都給連根拔起。
山壁上這條小小的縫隙算是救了我們的命,外界的氣流一旦形成了“水龍捲”,其能量便向中間集中,而不是向外擴散,我剛想把“金剛傘”橫在巖縫的入口,以防再有什麼突然的變化,就見洞口的水霧突然消失了,外邊的光亮也隨即被遮擋。
我剛才腦中已是一片空白,這才猛然間定下神來。趕緊拍亮了頭上的戰術射燈,只見巖壁的縫隙外,是被一大團黏稠的物體遮擋,就中似乎裹著許多漆黑的手臂,這東西似有質,似無質,漆黑黏滑,正想從巖縫中擠將進來。
“屍洞”附著那萬年老肉芝的屍殼,象是個腐爛發臭的大肉箱子,竟然沒被水龍捲捲走,而是攀在絕壁上爬了上來,我見“屍洞”已到面前,吃了一驚,急忙向回縮手,那柄Shirley楊家祖傳下來,被她十分珍惜的“金鋼傘”,就立刻被扯進了“屍洞”裡,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金鋼傘”水火不侵,被這“屍洞”瞬間就吞了個精光,連點渣都不吐,我們這血肉之軀,又怎能與“金鋼傘”相提並論。
身陷絕境,實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只好將那獻王的人頭丟擲去將他引走,但是人頭被我裝進了胖子的背囊裡,想拿出來也得有十幾秒的空檔才可以,但恐怕不出三秒,我就先被逐漸擠進來的“屍洞”給活活吞了。
我把心一橫,端起“芝加哥打字機”,將彈夾裡剩餘的子彈,劈頭蓋臉地傾瀉到了屍洞中,射擊聲響徹四周,但那黑色的爛肉,只是微微地退了兩退,子彈就如同打進了爛泥之中,絲毫傷它不得,蠕動著繼續緩緩擠進我們藏身的巖縫。
正當這千鈞一髮的緊要關頭,那塊巨大的腐肉,忽然被一股龐大的力量,從巖縫中扯了出去,原來這老肉芝的體積畢竟太大,雖然吸住山岩,仍有一大部分被“水龍捲”裹住,最後終於被捲上了半空。
我的心嘣嘣嘣地跳成一團,似乎邊身後Shirley楊和胖子的劇烈心跳聲也一併納入耳中,我回頭望了望Shirley楊,只見她被屍毒所侵,嘴唇都變青了,臉上更是白得毫無血色,只是勉強維持著意識,隨時都可能昏倒,便是立刻用糯米拔去屍毒,她的腿能否保住還難斷言,念及此處,心酸難忍,但為了安慰於她,只好硬擠出一些笑容,伸手指了指上邊,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獻王他老人家終於登天了,咱們也算是沒白白送他一程,好歹收了他的腦袋和幾件明器……王司令快把糯米都拿出來。”
胖子被卡在深處,只能吸著氣收著肚子,別說找糯米了,說話都廢勁,我正要退後一些,給他騰點空間出來,卻見Shirley楊緊咬著嘴唇,吃力地抬手指了指後邊。
這時巖縫中的光線又突然暗了下來,我急忙回頭,但見外邊水龍捲已經停了下來,想是地氣已經在這片刻之中釋放乾淨了,那團爛肉又從半空落了下來,不偏不斜,正落在原處,死死吸住絕壁上的縫隙,流著一縷縷膿汁擠將進來。
我連聲咒罵,不知肉槨中的獻王,是沒了頭上不了天,還是他媽的命中註定,只能上去一半就立刻掉下來,這時候猛聽一聲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