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的白了,沒什麼血色,顯然是昨夜醉酒的後遺症,衣服自然不是昨晚穿的那身,寬寬大大的,脖子也被圍著,倒是看不到上身輪廓,像是石頭樁子上裹著一個大布袋。
馮喆忽然發現,尚靜的臉頰上隱隱約約有一個印記,這印記像是某種創傷,但是已經非常淡,他不由地想起前一段尚靜塗脂抹粉過,難道是在遮掩?而在自己第一天上班起,尚靜就是不化妝的,那時她的臉上也沒有發現有這個疤痕。
同時,就是她化妝的那幾天開始,呂操就開始往這邊的辦公室溜達了,這中間有什麼內在的聯絡?
馮喆想著,眼睛還是看著尚靜。
自從第一天上班開始得到冷遇,馮喆就沒有認真的再瞧過這個和自己每天都朝夕相處的女人,就算是昨夜那種情況,也沒有。
既然她這會想和自己玩心理戰術,馮喆絕沒有退縮的理由——昨夜自己做好事了,就算摸她,她也沒證據證明吃了什麼虧,她現在不感謝自己沒讓她露宿街頭,還盯著自己不言不語,難道是要自己心理屈服自動招供什麼?
馮喆心說咱是學法律出身,犯罪證據學說那一套,咱也懂點。
但是尚靜一直沒有別的動作,也不說話,就是盯著馮喆看,馮喆想,趙鳳康趙半仙在第一次要給自己算卦時,就用過這一套,黃褐色的老眼珠子瞪著自己,嘴裡說著模稜兩可天花亂墜的話,試圖在自己眼睛裡得到某種肯定和認可以及有用的資訊,可惜他失敗了!
你這小丫頭片子今天想在我這裡獲得成功?
“呯”的一聲,外面傳來響動,尚靜的眼睛眨了一下,她終於結束了和馮喆的這場沒有硝煙的心理戰爭,低了頭,轉為做別的事情。
馮喆知道剛才的響聲是出自牛闌珊關門的聲音,但是這一聲和平時相比較的確有些大,還有牛闌珊剛才回她自己辦公室的腳步聲有些凌亂,可見心情不好,而牛闌珊是不可能去花滿勤辦公室說話的,兩人一者不合,二者花滿勤根本這會就不在辦公室裡,因此,馮喆推斷出牛闌珊是從呂操的辦公室出來。
那牛闌珊去找呂操,是不是商談昨夜答應了馬光華的事情,並且,事情進行的並不順利?
馮喆在辦公室坐了有半個小時,起身往外走,在快要到門口的時候,他猛的回過身,重新走到辦公桌前,取了一支筆,再往外走。
在這一來一回的過程中,馮喆看到了,尚靜果然在背後看著自己,但是這次馮喆沒有再和尚靜對視,那沒有必要,因為,在剛才的目光交鋒中,尚靜已經輸了。
馮喆去了洗手間,他並沒有解手的意圖,只是在等時間。
馮喆一邊洗著手,一邊聆聽外面走廊的動靜,果然,有五分鐘的時間之後,呂操的腳步聲從他的辦公室出來,進到了馮喆的辦公室裡。
馮喆又等了一分鐘,從洗手間出來,穿過老幹處的幾間辦公室,到了樓下。
馮喆覺得,牛闌珊出師不利,和呂操發生爭執,從種種跡象表明,她這會心情正起伏不定,所以馮喆才不打算去找牛闌珊,那樣可能會成為發洩鬱悶的出氣筒。何況,憑著對牛闌珊的瞭解,馮喆不能保證牛闌珊在情緒激動的時候,會說出什麼來,隔牆有耳,馮喆不希望別人從牛闌珊的話語中猜測到什麼,所以,他選擇了離開。
至於呂操,必然和牛闌珊是絆了嘴的,不過半個小時已經可以稍微平靜一下,他可能會找尚靜尋找某種慰藉,所以,馮喆算準了時間就走,在洗手間聽見呂操真的找尚靜去了。
馮喆決定去老幹處活動中心,等快下班了,再回來。
司法局老年幹部活動中心裡的人基本都認識了馮喆,今天到活動中心的人比往常多,馮喆意外的竟然看到了“一把手”,那個被牛闌珊稱作託塔李天王的老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