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塵之前含笑的聲音，迴響在她腦海中——
“鬼市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窮兇極惡之徒，殺人越貨實屬常見。”
“一入鬼市，生死自負。”
在現代的時候，雲落也不是沒去過黑市。
也曾見識過法律管不到的地方，黑暗與血腥肆意蔓延，毫無收斂。
但即便如此，也沒有發生在眼前這一幕，赤裸裸的扎眼。
在鬼市中，人命是不值錢的。
哪怕死在腳邊上，周圍人也能視而不見地跨過屍體，連這鬼市裡的守衛，主要負責的也不過只是收屍而已。
弱肉強食，逞兇行惡——生死自負。
“怎麼，被嚇到了？”
君無塵見她不說話，笑吟吟地低頭問道。
雲落搖搖頭：“嚇到不至於，只是有點驚訝。這自由市場……確實是有夠自由的。”
自由到毫無保障，稍微不小心，就有可能丟了小命。
而且，藏龍臥虎的人很多……
比如那個小攤販，看起來平平無奇不起眼，出手卻毒辣得很。
君無塵輕笑，牽著她往前走。
“用不著同情他們。只有武者能進鬼市，而有膽子進來的，要麼是對自身實力有信心，比如你我。要麼……就是亡命之徒，死了也是白死。”
鬼市的管理看似鬆懈，但也不是毫無規則的。
“三大世家與四國有過協定，鬼市只能在暗地裡，不能被百姓所知。所以一般的平民百姓，根本不會知道有這個地方。只要他們自己不作死，非要跑進來，自然也不會威脅到他們的安全。”
君無塵含笑說道，“當然了，要是有人非要找死，鬼市也不會攔著。”
原來如此。
雲落恍然道：“所以說白了，鬼市就是一個專門藏汙納垢的地方，什麼樣的人都有？”
“沒錯。”
“對於三大世家來說，鬼市可以避開四國律法，暗中交易，攝取大量的利益。而對於四國來說，鬼市的存在，則是將所有危險人物一網打盡。如果哪天，四國想要清除這些人，都不需要滿世界地去抓，直接將鬼市一鍋端了就行。”
雙方各取所需，各有所圖。
雲落眼底閃過一絲明悟，淡淡道，“難怪啊……四國皇室，包括你父皇，要跟三大世家做這種交易。”
原來，四國看重的根本不是鬼市那十分之一的利潤。
而是看重了它的藏汙納垢，將一切危險分子聚集在一起，方便日後一鍋端。
君無塵抬手噓了一聲，故作神秘地朝她眨眨眼：“看穿不說穿，心裡知道就好了。”
雲落心想——
果然，就算是以武為尊的世界，皇室中人也沒幾個傻白甜的。
人家心思黑著呢！看她身邊這位就知道了……
然而巧得很，兩個人剛說完這番話，雲落就看到了前方不遠處，兩個明擺著“非要來找死”的人……
“姬瑤兒？雲芳菲？”
她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她們怎麼會一起出現在這裡？”
只見兩個少女一前一後，連個面具都沒戴，帶著丫鬟大搖大擺地走在前方另一條岔路上，正滿臉新奇地四處張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