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藻送好友到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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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納悶地想,她們這三個人,寡婦,獨身,離異,彷彿都有危機。
回到室內,她鼓起勇氣,撥一個電話給周自新。
電話很快接通,她輕輕說:「我是品藻,可方便說幾句?」
周自新的聲音異常高興,「品藻,我正想找你,大家有空喝杯咖啡好嗎?」
他們約好時間地點,品藻在放下電話後幸福不能入寐,整夜坐在電視機前不停轉臺,由一號看到兩百三十號,都看不入腦,終於到了清晨,當日新聞出來,她才去做咖啡。
雅量在陌生床上醒轉,還以為在飛機座位上,不然怎會渾身發軟,然後,她想起昨夜的事。
她四周大量小公寓,臥室裡只得一張簡陋吹氣床墊,她就躺在上面。
雅量發了一陣呆,穿上衣服,發覺那少年已在電腦前工作,晨光下的他精神奕奕,穿白t恤與破牛仔褲,聽到聲音他轉過頭,「早」,他微笑著露出雪白整齊牙齒。
年輕的他異常大方,象是事情最平常不過,看樣子真有點經驗,後生可畏。
雅量反而發呆,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說:「早晨的你看上去象一杯徳芬郡奶。」
這樣會說話,叫雅量無地自容。
她輕輕用拇指撫摸他的鬚根。
「我要走了。」
「今天星期六,不用上班。」
雅量想一想,「我還有點事。」
「我給你做咖啡。」
雅量用清水漱口,她找到鞋子與手袋,可是——她問:「你見過我的披肩嗎?」
那年輕人回答:「沒有。」
一定是丟失了,那塊米黃色羚羊毛披肩繡滿同色絲線的眼淚花,她非常喜歡,不見了可惜。
她接過咖啡喝一口,認得是藍山特有香味。
「我送你。」
雅量搖搖頭。
少年忽然問:「我還可以見你嗎?」
雅量沒有回答,她匆匆走到樓下,找到了車子開走。
少年看著她離去,回到房間,開啟抽屜,取出那一方可以摺疊得很小塊的柔軟羊毛披肩,放到臉前,深深嗅一下。
要留著她的人會有點困難,但這塊披肩他已決定絕不歸還。
她是那樣溫柔,完全知道他的意思,卻不會故意迎合,她異常沉默,給他舒適縱容的感覺,他愛上她的自然熨貼。
她一直輕輕撫摸他的肩膀,至今他的左肩麻癢。
他會找到她,捐款名單上有她姓名地址。
雅量回到住所,長長籲出一口氣,淋浴更衣。
她正預備好好睡一覺,品藻找她,她臨陣膽怯。
「雅量,我約了自新到舍下喝茶,你與賢媛來替我壯膽打氣可好。」
「不好,我要爭取休息。」
「雅量,下午三時,賢媛會帶水果來,我希望留你們吃飯。」
雅量帶著濕發入夢。
夢見那少年輕輕問她:「喜歡這樣嗎?」
她講笑自己,腦子裡好似只有一個念頭,她自問不愛名利,不思上進,生父辭世後撥了一筆遺產給她,她又有豐厚正當收入,近十年她都過著浪漫波西米亞生活,每個大城市住上幾個月,下一站,雅量選擇北京。
她睡到中午,才換上運動衣褲到品藻處。
正見到賢媛陪她忙著做餃子。
「阿雅,幫忙。」
「她一直還沒有學會打雞蛋,你緣木求魚。」
雅量輕輕說:「有約會是好事。」
她倒在長沙發上,脫下外套,矇住頭,面孔朝裡,睡著了。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