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來想做一個雲遊四方的道士,幫人算命卜卦,偶爾給人看看病賺點銀子,等有一天老了走不動了,就像師父一樣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起來,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師兄啊,人家陶淵明好歹是當過官的,你一個臭道士哪裡懂他的情懷?」
「臭小子,你面帶衰相,頭頂烏雲,我掐指一算,你待會兒出門會被雷劈。」
「好啊,臭道士,我要告訴師父,你假借算卦之名詛咒我!」
「哪有,我說真的——」
衛簡棠站在朝堂後兀自陷入回憶,朝堂上的皇帝已經心滿意足地給新科三鼎甲都安排好了職位。
歷來狀元都會先被分到翰林文職,或是下放到某地方做個知縣,事實上這次榜眼也確實是如此安排的,探花郎蘇曜原本就是皇帝看好的駙馬人選,這次也是當朝就賜婚下來,但溫羽卻是直接被安排進入了內閣。
雖說目前只是在楊次輔手下做輔官,但明眼人都看得出皇上此舉十分抬舉溫羽了,於是散朝後眾人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猜測這溫羽區區一個寒門弟子是如何獲得聖上賞識的,也有人想起楊次輔家中正有適齡待嫁女兒,不期然想到了當年差不多相似命運的某狀元郎秦寬……
只是眼下這溫羽既然入了次輔陣營,是勢必要和秦寬對立的。
朝臣有人這麼想,秦寬自己似乎也想到了些什麼,看著下朝後安靜走在楊牧身後的溫羽,他皺起眉沉思了下,最後還是「屈尊」走到楊牧跟前。
「楊大人。」
「秦大人。」楊牧老練地擺出十足客套的姿態,秦寬傲慢慣了,對他這副作態並不以為意,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溫羽。
「這年輕後生是楊大人的……」
「是下官的故人之子。」楊牧的臉上毫無破綻,一副為友人驕傲的模樣,「他父親資質一般,倒是沒想到能有如此造化的兒子,真是令下官也慚愧。」
他這般說的時候,溫羽依舊是那般不痛不癢的姿態,那副閒適中隱約透著一股不屑的模樣讓秦寬莫名有些焦躁。
「哦?難道這故人之子恰好與令嬡有婚約?」秦寬幾乎是嘲諷地開口,隨即他立刻發現溫羽的表情變了,那雙一直淡漠地似乎什麼也不在意的眼眸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默默地彎起了唇角。
「秦大人,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多謝您高看,不過下官志不在此,不能效仿大人真是太遺憾了。」
好小子!
這話一說,在場所有還沒走開的朝臣,連次輔本人都被驚到了,秦寬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正要當場發難,隨即又想起這還在朝堂周圍,於是憤恨地丟下一個「你」便甩了甩袖子離開了。
待人都走散後,楊牧才有些無奈地伸手拍了拍溫羽的肩膀。
「別衝動。」
「他不來找我我是不會衝動的。」溫羽嘲諷地挑眉,「他偏要自取其辱又怪誰。」
楊牧想了想,隨即也點了點頭。
「秦寬不是這麼沉不住氣的人,看來這些年他順遂過頭,現在心態大不如前了。」
秦寬老了,自己又沒有優秀的後繼之人,自然也會對年輕出色的後生心生戒備。
朝堂政事瞬息萬變,當白玉潔聽說了溫羽進入內閣後做了哪些讓首輔跳腳的事情之後,白馨潔已經嫁入莊郡王府月餘了,這一個月裡聽說也就回門那天白馨潔回去了一次,當時雖然她面色瞧著還正常,但郡王府卻沒人陪同。
想來也是,從性別上就不對的「世子妃」自然無法討得世子歡心。
然後是白家的三小姐白雪潔的婚事了,白雪潔是個才女,自幼飽讀詩書,每逢京城的千金貴女們有什麼賞花宴或者詩詞會,總有白三小姐的詩詞流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