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說立刻就提醒了白玉潔她險些忘記的事,她急忙從袖中摸出那塊玉佩,一臉凝重地遞給景晏。
「我也想起來了,確實得帶你們進宮一趟,這玉佩是宮裡統一式樣,所有的皇子皇女都有一塊,三表哥這塊應該是心月公主的。」
心月公主是梅昭儀的女兒,也是六皇子的姐姐。
心月公主的母親不受寵,她又不像心怡公主自幼在太后跟前長大,自然沒有驕縱的資本。雖說在宮裡也沒人會苛待一位公主,但她也確實沒享受過什麼父愛,就連她的生母梅昭儀也在有了六皇子以後就對她疏忽了起來,自此心月公主整個人都低調起來,就是白玉潔也險些都快忘記了宮裡還有這麼一位公主。
仔細想來,她上次見到這位公主已經是五六年前的事了,也不知她現在是什麼模樣。
景晏皺起眉接過玉佩。
「玉兒的意思是,三弟遇到的這件事是被人刻意安排的?」聽著確實像是別人安排好的,從那算卦的道士開始。
「這個我還說不準,進宮後我先去探探這心月公主再說。」事關溫羽,事情就肯定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雖然溫羽時至今日依舊是在一個看似不太重要的職位,但白玉潔看得清楚,自從溫羽入內閣以後,秦寬手底下的人越來越多地被拉下馬,短短几個月時間,秦寬這首輔就幾乎是被架空了,現如今內閣已然是次輔做主。
早在三皇子被驅逐出京以後,秦寬以及其背後的勢力都悄然投靠到了四皇子,但四皇子心性還不穩定,行事出了不少簍子,再加上衛簡棠背地裡的一些小動作,愣是沒成氣候,四皇子也因此收到了皇帝的警告,從此再不敢爭權,就夾著尾巴做起了閒散皇子。
在這打擊之後,前不久查出的江南貪官案又牽扯到秦寬,皇帝勃然大怒,雖沒有免去秦寬的職位,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已經不準備再用秦寬了。
再過月餘就是三年一次的內閣更迭了,秦寬不甘心就此離開,仍舊為了能留在內閣四處奔走,竟是都求到了讓他落到這地步的溫羽跟前。
溫羽自幼修道,雖然做不到真正的清心寡慾無牽無掛,但心境確實比常人要淡漠許多,就算是面對曾經想要殺了自己和母親的親生父親,他的面色依舊很平靜,冷淡得像是面對一個陌生人。
「秦大人未免太瞧得起在下,內閣更迭這等重大事件,哪有下官一個六品輔官說話的餘地。」
是了,眼前這個,確實是陌生人。他這一生,沒有朋友,只有師父和師弟兩個親人,旁人對他來說都是生命的過客。
他這麼說,秦寬自然是不信的,他已經打聽到了,姓楊的根本就是個甩手掌櫃,所有事宜都是溫羽安排下來的,而楊次輔也在培養溫羽,並且是在皇帝的授意下——也就是說,溫羽早就內定了是下一任的首輔。
秦寬越想越氣,偏對面的年輕人卻依舊是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看起來完全沒把他放在眼底,秦寬頓時哼了一聲,拍桌而起。
「黃口小兒!以為自己有點本事就不把前輩放在眼裡,以後有的你吃虧的時候!」
溫羽沒有說話,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底竟是有些無奈的神色,他搖了搖頭叫來府上的管家。
「把秦大人送來的東西送回他府上,動靜小點,儘量別讓旁人知道了。」
管家領命去忙活了,溫羽看了看眼前一口都沒動的茶,忍不住嘆了口氣。
「可惜了我的六安瓜片……」
「這個時候你竟然還幫他顧慮他的面子。」衛簡棠從會客廳的屏風後緩緩走出來,戲謔地看著溫羽,「師兄如此慈悲為懷,何時得道昇天,別忘記提拔一下師弟我啊。」
「我若得道,你是那雞還是犬?」溫羽將秦寬沒動的那杯茶推到一旁,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