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床上小么已是面無血色。奄奄一息。旁邊安安靜靜睡著一個小嬰兒。
待子菱走到床前。陶二才意識到駱家大姐進了屋道:“大姐。你想見地人到了。”
這會時候小么強地半睜眼。見著子菱站在床頭。虛弱一笑。
子菱不免眼中淚水止不住地流下。撲到床頭。道:“如今我來了。姐姐可要堅持住才是。”
小么有氣無力道:“終把妹妹等來了。你們能否暫進出去。小牛與大姐留下來。”
陶婆子哭泣道:“女兒。你珍惜著身子會藥就熬好了。”邊拉著身邊地兒子離屋。陶二猶豫了半會。終還是不情不願地出了屋。
見著眾人出了門,子菱取了面帽,握著小么的手,心中悲傷,道:“怎幾日不見,姐姐這般模樣,如今你才產嬌女,且要保重身體才是。”
“妹妹聽我說。”小么用盡全力緊抓著子菱的手說道:“桌上有線盒幫我拿來一下。”
子菱雖有惑,還是忙取過桌上放著的線盒。
“將裡邊最小的那個繃子取出來。”小么氣息虛弱慢慢道。子菱自是照做著,從線盒中撿出一個小杯口大的繃子。
小么道:“我知命不可改,如今是我的大限到了,只是最放不下的便是我的兒子小牛。平素我知大姐是個有心有義之人在我們姐妹一場的份上,請你買走我家的兒子。”
子菱大驚去眼中的淚,仔細看著小么:“姐姐這是甚話,小牛還需你照看著來以你我之間的情意,就算你不說甚,我也知要對小牛好的。”輕輕將一直安安靜靜地小牛摟在懷中,“小牛這般乖,你怎忍心丟下他。”
這會小牛也像是明白了甚事,呀呀哭著,一副想要母親抱著的模樣。
小么慘淡一笑,貼著子菱的耳邊道:“請大姐允下我這臨死囑託。繃子裡邊的一圈其實是用銀子打成的環,陶家無人知道。大姐就用這些買下我家兒子。”說罷便摸著小牛的頭哭道:“兒,孃親為你尋一個好主人可好?”
見小么死盯著自家一臉哀求,子菱終勉強點了點頭,這會時候小么露出了一絲喜色,困難地從被中摸出一張賣身契,想是她早為小牛準備好的路。
只見這賣身契上寫著:崇寧五年年正月十八日立契,押衙陶二,今有家兒名陶小牛,年可六歲,出賣與常住百姓駱子菱。斷償人價生熟絹十匹,當日全部支付。自賣以後,任永駱子菱家男女世代為主共面對商議為定,準格不許翻悔買(賣)身男人:陶小牛(押)、出賣兒人娘主二娘子(押)、出賣兒人郎主陶二(押)、同商量人肖遠之(押)
子菱一看卻是正規完整的賣斷身份契約,哭道:“你這是做甚?”
難地摸撫了一下小牛的頭,淚順著眼角流下,“我家啞巴,我這一走,家裡自沒有再能護住他的人了。小牛若跟你就算為奴,她總會護著他一點,能讓他有口飯吃有件衣穿,便是他的造化了。”
說罷抓緊了子菱的手,急喘虛氣,道:“求大姐你萬不可趕走他才是。”
子菱這會心裡亂糟糟的,見著小么這般模樣,相是迴光返照,時日不多,終抱著小牛,勉強抽泣著點頭。
子菱態度軟化,小么終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身邊的嬰兒,低語道:“如今我就只放不下你了。”
聽著臥病在床小么留戀帶著心酸的自語,子菱不免心痛地回想起當年那個興致勃勃盤算著自掙嫁妝的小么,也許甚都改變了,但唯有她那顆堅強的心卻一如顧往。
那天,陶二抱著兒,按下手印。當天夜裡,小么丟下被買走的兒子,以及嗷嗷待乳的女兒,撒手去了。他家陶婆子心痛賢惠媳婦撒手離去,哭罵了女兒幾句,抱著自家小孫女唉聲嘆氣了許多。
小么喪七之後,陶家便將牛送到了駱家門口。見子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