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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菱抹勻唇上的紅胭脂,漫不經心道:“怪不得聽我。將嫁妝都交了公,我那位小娘且是不高興了。”
春香拿著鳳釵對著鏡子比一下,嘴裡道:“這也是。人之常情,其實當時大姐將嫁妝盡數交公卻是做得急了些。”
子菱嘆道:“就算。我將嫁妝都交到小娘手中,這些物事的價值可是連一尊玉觀音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給與不給小娘差別不大,指不定她還嫌棄一二。還不如大大方方交到府裡,還落個好名聲。”子菱嘴裡說著,心裡卻念道:王青雲的生母瞧不起自己倒也正常,畢竟比上帶著玉觀音嫁進來的三郞娘子,更顯自家沒甚優勢,自是落了她做孃的面子。
王青雲私下偷將攢下的錢兩都轉到自己名下,自是也考慮到高堂在上,子女不得有私產。這樣一來這些物事變成妻財,自可明正言順地拿了出來,王家的人且也拿不走,同時也讓增加一點自家身價,不然駱家準備的嫁妝在王家更是拿不出手。
“罷了,以後最多不過無事關門,守在這小院裡自己過自己,還輕鬆自在。”想到這裡子菱忙讓春香取來當初青雲畫的美人背影圖以及針線素綾,準備無事就繡花,有事就裝傻,最後被遺忘了才是好。
婚後第三天,駱二孃依習俗差人送上三朝,如鵝蛋、油、蜜、茶、麵點、鵝、羊肉和水果等物事。
今日是過門第三天,根據禮記今日新婦要行婦饋舅姑之禮,古時稱呼夫君的父親為舅,而母親是為姑,新婦需大早洗手作羹湯,親自侍奉公婆進食,待二老食畢,象徵性地吃公婆的餘食以示恭孝。
而子菱一早便起了身,親手做了羊肉碎沫羹湯,又裝了時令的蔬果端在堂前。
婦饋舅姑之禮是很複雜一言一行不得有錯,子菱在孃家之時也曾預先排練過,如今再加上王家的贊者在旁邊提點著,子菱心中稍有一些信心。見著公婆二人端坐在西階的桌子後邊,子菱姿態端莊地走到阼階東南方放盥盆處,取了盥盆後,下阼階上西階。
在古時堂中的西階為賓位,阼階為主位,新婦從阼階下來,表示從此之後授之以室,代理家政。
子菱上西階之後,自是洗盞斟酒放在公公面前,然後就下了西階,等到對方飲完杯中酒,她便跪下拜禮,接著又向二夫人進酒,然後跪拜,這一系列行禮做完之後,她才將一早做好的菜飯送上西階桌子,然後立在婆婆身後服侍二老吃食,待他們吃完後,依禮子菱吃掉公公的餘食,公公辭謝並作為回報為子菱更換醬
子菱完整地將婦饋舅姑之禮毫無差錯行完之後,二夫人使下人遞給子菱酒做漱口安食,子菱自是拜而接受後坐下祭酒
還好因子菱是庶子的新婦,許多禮節自是省去了,待一切完畢之後公婆二人露出滿意的神態,子菱一直繃緊的神經這才鬆了下來。
這時王二爺便囑咐了王青雲小二口幾句後,道今日便可回駱家拜門。
在宋時新婦協新婿回孃家拜門,一般是在新婚當天,或3、7、9幾日皆可,如今既然公婆已允許自家今日就可回家拜堂,子菱自是興高采烈地上了轎。
待到了駱家門前,子菱一下轎便看見門口站著子竹和大米,一時間情不自禁地眼中就泛起了水花,雖與家人才分別了三日,卻讓子菱有種如隔三秋的漫長錯覺。
進了屋一見著駱二孃,子菱已顧不得甚儀態撲到對方懷中又笑又哭。
這會時候駱家早已經備好酒筵款待新婿,一大家人圍坐一起,氣氛熱鬧喜慶。不只駱家碧前來赴宴,就連駱家虎一家人也在這裡。
駱家虎一家人今天的態度十分友善,滿嘴的恭維之話不停,全無往日的囂張,倒讓子菱見狀心中稍有些詫異,再待見他們三人入席之後更是老實地坐在酒桌之上,不曾有半句不動聽的話,子菱卻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