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頭,每日裡汗出如漿,卻都是虛汗。
齊敏和齊寶等人急得跟什麼似的,西京的名醫郎中請了無數都是無用。文氏自己心裡也明白,自己的大限要到了,反而倒過來寬慰齊敏和齊寶、齊升兩兄弟。
“我今年已經五十有一,便是去了,也算不得早逝,你們也毋須太過悲傷。”文氏躺在床上,雙眼直直的往上看著,“也許在另一邊,你爹等我也等得心急了!”
原來文氏的精神一直不好,是因為她一直抱著這樣的念頭——古人真是可悲,無神論者最高啊!
齊敏在心裡又是難過又是悲傷,都不知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了。齊寶和齊升都是連連出聲寬慰,讓文氏好好將養身子。
但是話雖如此,齊寶卻是發出了加急快信,讓齊芸和齊連春、齊永春快來西京。
齊芸和齊永春高氏倒是很快就來了,連婉然都帶著齊榮齊眉一起來了——本來這事就是要來,也該是齊連春和正妻過來,但婉然本是齊寶的丫環,身份也是齊連春的平妻,故此便由她帶著兩個孩子來了,而齊連春卻是遠在東北,一時間趕不回來。
文氏見到齊永春和高氏來了,也知道這是齊寶等人發出了信,更明白這一見就是永訣,與他們說著話兒,眼淚也漸漸落了下來。
本來弟妹去世,齊永春作為族長按理不必趕這麼遠的路過來,但齊寶現在是當朝一品的大將軍,這個面子怎麼也要給的。
文氏握著高氏的手,說了很多想當年的話,聽來也著實令人心酸。高氏今年也五十好幾了,見文氏這個樣子,也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不禁也陪著落了好些淚。
在齊永春來後的第三天,齊芸帶著兒子李訥言也來了,文氏這時已經躺在床上,連話也說不太動了,見了女兒,只是張了張嘴,眼中流下淚來。
齊芸見了,早哭倒在母親的懷裡,一旁的齊敏和齊寶等人也都跟著落淚。
文氏見眾人都哭,卻只是搖頭嘆息,但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又過了兩天,董祺和齊靈也到了——齊靈還是懷著身孕,挺著大肚子來的——見了文氏如此模樣,齊靈也是悲從中來。
結果到了第二天的正午,齊寶等人在前廳裡吃飯,忽地後面就有丫環過來說“老夫人不行了”,於是眾人都慌慌張張地往那邊跑去,進去後只見文氏正拉著齊敏的手不放,喉中“嗬嗬”作響。
本來文氏的身子如此,齊敏和齊芸、齊靈、婉婷、婉顏五個輪班在文氏的床前寸步不離地照顧——齊秀雯偶爾也會來相幫。
今日正逢著齊敏在床前伺候,她見文氏忽然精神好了起來,只是神智卻反而有些不清,只是說著一些陳年舊事,有些還是齊敏小時候的事。
齊敏心知不好,這可能是迴光返照,趕緊讓丫環去把齊寶等人叫過來。等到齊寶等人來了,文氏已經又說不出話來了。
齊寶齊升和齊芸齊靈,以及婉婷婉顏等都上前跪在文氏榻前,包括幾個孫輩的,都跪下哭泣。文氏見眾人都在,臉上也露出一些喜色來,但終究沒能說出話來,只是緊緊的握著齊敏的手。
齊敏見了,忙讓眾人上前,一個個依次去握文氏的另一隻手,待得眾人都握了一遍,文氏才長出了一口氣,雙眼一閉,撒手去了。
齊敏見文氏最終不免有這一遭,雖說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仍悲不自勝,與眾人皆是放聲大哭。
想到文氏從小對自己的關愛,齊敏甚至比文氏親生的齊芸齊升都哭得更傷心幾分——倒也不是說齊升和劉芸不孝,實在是文氏病得太久,眾人早就有了這個心理預期和心理預防能力的自我調整而已。
倒是高氏,讓齊芸趁著文氏身子還軟,幫著換衣服,準備入斂。
齊寶前幾日訂了上好的棺材,這時便將文氏放入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