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親膝前故意撒嬌,儼然一切都是從前。席冉的心情很好,問起七勢門這一個月的日子,司恬說的極是輕鬆悠閒,不過是背背書而已。
席冉放了心,笑道:“別的我不敢說,背書這事可難不倒我家阿恬。”
“是啊,師父又請了一位蘇姐來教我們醫理,說不定以後我就能為娘開藥方呢。”
“是麼?七勢門可真是奇怪,為何這樣?”席冉有點擔心起來,她覺得天上掉餡餅的事十有八九就是陷阱圈套,醫館裡招學徒可都是不發工錢的,往往學徒還要孝敬師父才是。
司恬見母親多心起來,也不敢多說,趕緊扯開了話題。日近黃昏,她動身回返,站在天梯上,七勢門的山門飄渺虛幻,她有一種前途渺茫,吉凶未卜的感覺。為七勢門效命三年,惟命是從這句話,她無論如何也不敢告訴母親,她只希望三年之後拿著那一千兩銀子,治好母親的病,再買一座宅院,和母親安寧度日。
爬上山門,正是晚霞蒸蔚,西天如錦時分。她歇息了一會兒,站在山門外極目遠眺,雲海豔麗幻變,蒼穹遼闊高遠,讓人情不自禁地地心生豁達。
她緩緩長吸清冽的空氣,滌盪心扉間纏繞著的塵世煩憂,其實說白了,她的煩憂就是一個“錢”字。她並不是貪財之人,萬貫家財淪於他手,她也未曾惋惜半分。可是眼下母親的病卻是需要無數的銀子來養。錢財本是身外物,可是人又為何偏偏為身外物所困擾?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心不自由,身子也不自由。她緩緩嘆息,步上最後一級臺階。
山門緊閉,她敲了敲掛在樹上的銅鈴,片刻之後,海力跑來為她開了山門。
她笑著道謝。海力憨厚地笑了笑:“司恬你太客氣了。”
翌日上午,蘇姐讓客嬸開了藥房的門,開始一味藥一味藥的講解,司恬發現,她並未將藥櫃裡的每一格開啟,她挑著講的都是一些有毒性的藥。她雖然奇怪卻不便多問,只是仔細地聽著記著。
白日,蘇姐領她們在藥房裡講解各種藥性,到了晚上,她又佈置一道奇怪的任務,便是讓司恬和林西燕運用紅袖添香這一招式將粉末均勻撒在一張木盤上。司恬並不解其意,只照著她的話去做,練了半個月才勉強讓蘇姐滿意,並叮囑她要經常練習,要將粉末在木盤上撒到極至的均勻。
閒暇時,司恬常常思量邵培收徒的用意,卻百思不得其解。還好有他一番話墊底,說不會讓她們去做殺人放火之事,讓她稍稍安心。
轉眼又是月底,司恬拿到月銀第一件事就是趕緊還給商雨,可是他卻不在青龍院。她只好先下山去看母親。
回來時,她步出修廬西側的月亮門轉出影壁。驟然映入視野的畫面讓她猛的一怔!商雨橫抱著一個人走在她的前面。他背對著她,她只看見他懷裡的人,白色綢衫,漆黑長髮。
她驚了一跳,在影壁旁趕緊停住了步子。這是個什麼情況?大師兄抱的是誰?驚鴻一瞥之間,看見他臂灣裡黝黑亮澤的秀髮,應是一個女子吧?她心慌意亂的屏住呼吸,暗叫倒黴,怎麼又窺見了大師兄的情事?想到上一次的教訓,她打算躲的越遠越好。
她趕緊縮回到影壁後,不敢妄動,屏住呼吸。過了一會,她才從影壁後轉出,匆匆越過天井,疾步回到朱雀院。
站到房中,她才想起來,剛才撞見大師兄時有點驚慌,居然把還他銀子的事給忘了。不過,剛才那種情形,實在很不適合蹦上去還錢,這種殺風景沒眼色的事,會被大師兄往死裡嫌惡的。
她坐在窗前翻了翻書,想到今日林西燕不在,不如私下去請教一下蘇姐,象她母親那樣咳血的病可有什麼法子治?
白虎院的門開著,她走進去之後,發現蘇姐的房門也開著,一股淡淡的香氣飄散出來,好聞到情不自禁讓人加重呼吸,將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