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少年屏息豎起耳朵聽著……
李勉陰笑一聲,“那你徐從溪就跪下喊我一聲師父,承認你家徒有其名,實際不過一群草包,仰仗祖宗恩蔭才作了國公。”
一群少年鬨堂怪叫,都慫恿徐從溪與他比試比試。
徐從溪咬住銀牙,對於對方的侮辱沒做出任何失禮過激的行為,只是加了句,“我勝了你,你退賽!敢嗎?”
李勉一口答應。
兩人在小校場比騎馬射箭。
這比賽本是馬兒跑起來,人騎在馬上射立在場上的靶子。
馬都牽來了,徐從溪突然揚聲問,“這種騎射太簡單,不如我們騎馬射活物?你敢不敢?”
那少年未著冠冕,頭髮束起,只戴著條白玉紅抹額。
他身形高大緊實,卻並不壯碩,氣宇軒然,威風凜凜,如芝蘭玉樹。
在一群清貴少年尤其鶴立雞群。
李勉在他面前也不免自慚形穢。
他不願就這樣認輸,兩人各騎駿馬,身背箭筒,一名校官推出鴿籠——
原來他是一次放飛一群鴿子。
看誰眼疾手快準頭高。
這不止比箭術的精準,還得手頭熟,眼神好,反應快。
李勉已經有些膽怯,他只練習過定靶騎射。
在皇子中他是佼佼者,按平時成績,贏了這幫孩子不過小菜。
卻不知從溪在自己家中校場私下訓練時,是按實戰來的。
徐忠對他耳提面命,“敵人不會站著等你射他。”
“咱們習武是為在戰場上保命。”
他父親、叔叔、黨兄弟,連祖父都會觀戰。
一家子個個身手了得,都是內斂之人,只叫他練習,不叫他出外顯擺。
是以皇子們沒一個知道徐從溪究竟有多優秀。
結果可想而知。
李勉輸得無話可說,他向徐從溪規規矩矩鞠了一躬,並道了歉。
徐從溪也不扶他,安然受了他的禮。
他收了弓箭對李勉說,“從溪在徐家平平無奇,請不要用你的愛好,挑戰我徐家的生存之道。”
這事當夜傳到徐家,氣得徐忠將從溪捆起來抽了頓鞭子。
從溪不服,辯駁說,“他不過一個旁系皇親,又不是皇上的兒子,有什麼得罪不起,兒子不傻心中有數,若是皇子,我就上場也是讓著他們的,父親也太膽小怕事。”
“不得罪皇上就好,不過一個罪人之後,也這般相讓不是好漢。”
徐忠氣得也不多說話,一頓鞭子抽得從溪在床上躺了三天。
直到宴請才勉強忍著疼來了。
……
李仁心思轉得快,總覺得不對。
徐從溪這人他知道,平時最謙遜低調。
這次能接受李勉的挑戰就很出格。
徐家又與鳳姑姑交好。
若是姑姑安排,這個意外就合理了。
再說雲之姨媽與姑姑最要好。
她沒了丈夫,又不涉及政務,只是個無足輕重的皇商,沾著思牧與孃家的光在皇商中有些地位。
思牧也說過,母親不願讓他將來涉政,想叫他接了家裡的生意,做個皇商富貴安穩一生。
思牧壓根沒有必要非讓著李慎!
而且雲之姨媽怎麼提前就知道思牧對陣李慎?
正是因為思牧放水,李慎在此局勝出,李勉被徐從溪幹掉,才導致最後李慎對陣李嘉。
能安排這一切的只有鳳姑姑。
……
為什麼?
李仁經歷過收容處,見過了人世間最底層的傾軋,快速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