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才說完,發現那股噁心感再也壓制不住了,也不管年羹堯,我只想奔至客廳後堂擱置的痰盂處,吐個痛快,卻不想走得太急,一隻腳在桌角處絆了一下,一個趔趄,向前倒去。
我跌入的,是一個帶著溫暖體溫的懷抱,年羹堯焦急的聲音傳來:“舒蘭你怎麼樣?要不要傳大夫?”
我此時也沒空計較他的稱呼,想推開他,說沒事,請他讓讓道。卻不想,才一張口,雙手不由自主地緊攥著他兩臂的衣袖,‘哇’ 的一聲,剛喝下的茶,連帶著早些時候未吐盡的殘餘食物,一口氣從口鼻中**而出。全數落在對面年羹堯地身上。可此時,我卻沒法顧及什麼弄髒客人衣服,什麼男女授受不清……在口鼻同時**時窒息的疼痛,逮著空氣想努力呼吸時,鼻子,喉嚨中的刺痛,讓我張著嘴。如瀕臨死亡的魚一般,只想讓空氣快快回到我的身體……
腦袋漲得發疼。眼淚怎麼都止不住地自己往下掉,和傷心無關,是眼睛受剛才那一吐的刺激,微微有些澀得生疼地流淚。
年羹堯似乎剛想動,卻被我抓得更緊,‘哇’ 又一口!雖然我仍分出些意識來,低下頭。儘量避開他的身體,往地上吐去,可實在他靠我太近,而雙手幾乎還摟著我,其中小半還是投奔他而去。
在年羹堯身上靠了會兒,嗓子痛得好一些了,也恢復了點力氣,我看著他滿臉地苦笑。拍了拍他的手臂:“年公子,能否扶我坐下,順帶幫我弄碗清水過來漱口?真地,真的,非常抱歉!一會兒我讓人帶你去換洗一下。真對不住了!”
“沒什麼緊要的,倒是你的身體。怎麼回事?” 年羹堯一邊說,一邊順了順我的後背,“你……一定要這麼見外,稱呼我年公子嗎?”
天啊,現在我那還有功夫和力氣和他計較稱謂問題!但畢竟我剛吐了他一身,理虧在先,剛想服軟地回一句,一抬眼,卻見到風塵僕僕的胤禛正木然地站在門口,一襲青灰色的袍子上。竟然隱隱有著一層泛白地灰。可見趕路趕得有多急。可讓我擔心的是,他此時的臉色也正如那一層灰一般。泛著蒼白,他……誤會了!
我對著胤禛揚起一抹苦笑,卻見他彷彿沒有見著我一般,只狠盯著年羹堯。我知道,從胤禛的位置來看,可看不到年羹堯胸前那一片我的‘豐功偉績’ ,我個子沒有年羹堯高,側頭低吐時,又緊抓著年同學的袖子不放,落在胤禛眼裡,就彷彿兩個人正在用力擁抱,甚至更進一步。
瞧!若是沒有那足以說明問題的‘明顯證據’ ,豈不是又是一場經典的誤會橋段!真是人生何處沒巧合?
我一手鬆開年羹堯地手,一陣咳嗽,卻彷彿有一根筋,直抽著腹部,痛得我不自主地彎下腰,心口才緩過來。年羹堯趕忙半蹲下,扶住我的腰,剛想抱起我時,卻看到我的手指著門口,不由側身向那邊望去。
腰上年羹堯的手,被另一雙熟悉的手替代,胤禛眼中的焦急不加掩飾地落入我還帶淚地眼。倒是一旁的年羹堯怔了怔,退開一步,笑著道:“貝勒爺回來的剛好,快找大夫來看看怎麼回事兒。福晉她……吐得太厲害了,我正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將我帶回不遠處的椅子上,讓我坐下。胤禛才注意到年羹堯胸前的一片狼狽,似乎為自己剛才的誤會有些不好意思,胤禛苦笑著看著年羹堯:“真是對不住了,亮工!剛才還多虧你扶著。戴先生就在院子裡守著,你先隨他去換洗一下吧!我先送她回房,一會兒再過去找你!”
年羹堯又說了兩句客套話,便起身告辭,估計也是粘溚溚的太過噁心,趕著去換掉!
因為坐著靠在胤禛身上,而他站著,我也就沒有注意道他眼裡的恐懼和痛苦。直到不見了年羹堯的人影,胤禛蹲下來,低著頭看著我,一手撫著我的臉:“我抱你回房,然後讓晚兒過來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