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勢力也全部轉交給我,不知是不是因為對孃親的記憶沒有對大哥的來得多,雖然陳氏一直還安好,但我就是出不了手,怕大哥心裡,還惦著生養之情。
只是,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大約月餘後,大哥差人將我叫去,跨進他的院子,裡面只有對持的兩人。一個哭花了妝的中年****,渾身怒火高熾,而大哥躺在床上,竟是面色泛青,形銷骨鎖,彷彿隨時會去的樣子,臉上卻掛著一抹嘲弄的笑。
“梣弟,你來了!來見見你的嫡母,我的親孃!和平日裡的溫柔大度,不理世事的形象不同吧?呵呵,你可知道,她的心……比那世上最毒的蛇蠍還毒。哦,不,她根本沒有心!”大哥此時眼裡的狠毒是我從沒見過的,讓人看了心悸。
“你……我做這一切難道是為了自己嗎?還不是為了你?現在,你還將這個小雜種叫來,示威嗎?是我生你養你的!”陳氏狀似瘋狂,我卻怒極,她竟敢叫我……可是大哥瘦骨嶙峋的手卻有力地抓住了我,搖了搖頭。
“雜種嗎?我怎麼覺得我才是呢?姨娘心性善良,爹爹雖是奸商,稱不上好人,但也不壞的。梣弟好歹是他們所出,還是人!可是象娘這樣連自己的孫兒也不放過的蛇蠍心腸和爹那樣的奸商,生下來的該叫什麼呢?好像這更貼近雜種這個詞吧!我是你的希望?可我怎麼覺得我只是你的藉口呢?如今我卻不願來擔這些罪業,我親愛的孃親,那些報應你自己受著就好!”
陳氏在大哥的嘲弄聲中,暴跳而去。大哥卻褪下那種嘲弄的面具,眼裡出現一點晶瑩。我終究不忍,執過他的手,冷冷地看著他:“你倒是好本事,短短個把月,身上卻中了七種毒!”
大哥忽然看著我笑了,那樣的笑容,只在記憶深處,彼此都還是孩子的時候見過:“子梣是最聰明的,她到這時候,還想著給你下毒,我便給她最在意的兒子下毒,是不是很公平?”
我想說什麼的時候,大哥的眼神似乎已經飄了很遠。說起了很多我並不知曉的事情。陳氏和父親的結合本是陳氏一手設計的。也許因為並沒有多少情誼,父親在他們母子身上並不花心力。典型的富家形態,一個長年在外行商的父親,一個在家把持內務溫婉的母親,一個有些自閉但聰慧的兒子。
但實際上,陳氏怎會不怨?可在下人面前又要裝溫婉,只能對著親近的下人和自己的兒子抱怨到打罵。而對大哥還多了一份永遠不滿意的苛嚴,於是本就內向的大哥更加自閉。
後來父親帶回了母親,似乎一切變得不同起來。大哥說我孃親是個極美的女子,很活潑卻很善良。陳氏對她一直冷淡疏離,但我娘卻十分喜歡大哥,她教他學文識字,教他武功說長大後才能做真正的男子漢,帶著他放風箏……大哥羨慕說,要是我娘是他親孃該有多好。
兩年來,大哥喜歡膩在我娘身邊的日子遠勝於在陳氏身邊。他七歲的時候,我娘懷了我。他說他還記得我娘當時撫mo著肚子,笑得溫柔,告訴他,以後要好好照顧弟弟。只是沒想到越近臨盆,我娘卻越發憔悴消瘦。終於當我出生的時候,我娘去世了。
大哥說,其實我剛出生的時候,他討厭我,因為那個唯一真心疼他的女子去了。可後來,終究記得自己答應過她要照顧弟弟的,所以陳氏再不許,他也總偷偷跑來看我。大哥說我越長越象娘……
可是我六歲那年出事,我外公要求開棺驗屍。他偶然聽到陳氏的話,才發現,我孃的去世和我的中毒都是他母親所為。可一來沒有證據,二來陳氏總是他親孃,他說……他沒有勇氣站出來,說出自己偷聽到的話,況且那個提供給陳氏毒藥的,是個功夫很厲害的人。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大哥用自己的方式試圖補償我。但心裡的內疚卻壓得他展不開顏。秦淮河邊的女子,也有一顆善良的心,彷彿讓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