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有觀者動情流淚之感。
幾個手拿粗重木棍的婆婦,戰戰兢兢等著號令。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前段時日,六小姐還掌管內宅,下人們莫不聽從。轉眼就輪到此番境地,無不令人感嘆府裡變幻莫測。爬得越高,摔下來就越慘。
一時,屋內卻無人發話。
三叔公看了眼地上像昏死過去的景秀,對傅正禮道:“已到了這個地步,正禮,你就發話吧,畢竟你是族長,她又是你女兒,還是你做主發話。”
傅正禮負手而立,揪心的望著景秀小小的身子匍匐在地,她實在是瘦弱,單薄瘦削的身子只一陣風就能吹跑了。那粗重木棍,幾棍子打下去,真會要了她的命!
“父親若是不忍心,就讓我來。”景沫和傅景榮緩緩走進,眾人移開一條路,走到傅正禮近旁,景沫見景秀一點反抗都沒有的趴在地上,她唇邊揚起一抹淡而穩妥的笑意,聲音卻是沉重的,“母親病重,難以清醒,正值生命垂危。長姐如母,六妹妹心狠嗜母,我便代母懲罰這不孝之女。”
“望父親成全。”景沫垂目悲憫的對傅正禮道。
傅正禮面目沉硬難看,聽到景沫出言,微有不滿。
今日幾次出言咄咄逼人,與平日的溫良賢淑大相徑庭,此時又急切的望仗打庶妹,毫不念及手足之情,哪裡有長姐風範。這樣轉變,教族親何有看不出的?
這就是太太悉心教養十幾年的好女兒?
心中對景沫益發的失望,傅正禮對景沫話語不睬。而是看向她身旁的傅景榮,緩了緩聲道:“你也來了?你母親的事想必也知道,你怎麼看?”
傅景榮對著族裡的人彎腰施禮,目光若有若無的掃過地面上的景秀,好半天發出聲,對著傅景榮:“大妹說的極是。”
景秀聽到大哥的話,覺得背上一陣陣發毛,彷彿是衣衫上精心刺繡的針腳一針針戳在背脊上,帶著絲絲的糙與針尖的銳,逼向她軟和的肉身。
還未棍仗,卻已讓她脊背猛痛起來。
原來,她是這樣的怕痛……
傅正禮望著傅景榮的目光變得複雜,太太不是說過,景榮已知道景秀是他親妹妹的事,可卻絲毫不為她求情?
他只顧著衙門的事,全然忽略了這些個孩子,因為他此時驚覺,這些個兒女,他一個人也看不穿。
他這個一家之主的父親當的何其失敗。
“動手吧!”彷彿一下蒼老了十歲,傅正禮暗啞滄桑的聲音發令道。
幾個婆子得了傅正禮的話,擼起袖子,掄起木棍,朝著景秀後背打下去。
“啊!”景秀死死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聲,可那木棍打在下身時,她不受控制的慘叫一聲,身子劇烈顫慄,瞬時痛的骨頭如散架撕裂,
她以為徐恆為她針灸的痛是最苦的,她一直不願針灸。
可現在這仗棍打在她身下時,才發現針灸一點都不算痛,這才是錐心刺骨的痛。
眾人聽到景秀那聲壓抑的尖叫,如撕心裂肺般,全別開臉不去看正受刑的她。
兩仗打的婆子見景秀髮出一聲慘叫,都停了手,四目相望,不知該不該繼續打下去?
照六小姐這身子,再打一板子恐怕再也挨不住。
“誰讓你們停了,繼續打。”景沫陡然喝道。
兩婆子不敢不聽,欲要重新舉起木棍打在景秀身身上時,忽然感覺一股力道,將手裡的木棍衝開,一道拔高的音突地道:“住手!”
第一九一回 福大命大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筱穎兒
不是邵謙,也不會是四爺,忍不住喊出“住手”的是曾九,他遠遠的見六小姐受仗刑,又看邵謙還未趕來救她,有些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