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紅,她握緊了她的雙手勸慰道:“我只是覺得對不住你,這事兒一直拖到現在,原是我私心,不捨得你離開我。現在也時候履行我的諾言,放你出府,和馮書生過著再也不用擔驚受怕的日子……”
白蘇眼底的淚落的更洶湧,抽抽搭搭的。
景秀安慰好一陣,待她平穩了心神,她才道:“別太擔心我,我都快及笄了,知道怎麼照顧自己。”
白蘇拗不過她,只好頷首道:“還是把聽春和解秋都帶上,人多顧得來。”
景秀勉強點了點頭,看了眼牆上的自鳴鐘,緩緩起身道:“走之前,還是去趟遠香堂看看她。”
白蘇神情一震,應了好。
自霍氏醒來兩日,景秀一次也沒去過遠香堂探望。不過這兩日族親們紛至沓來,太過熱鬧,這會去那些族親們估摸著也都散了。
白蘇陪著景秀出清風閣,一路往遠香堂去。
遠香堂還是一如既往的富貴氣派,不管如何時過境遷,這裡照舊是一成不變,變得只是人心罷了!
原本這裡的五個大丫鬟,也全都由陳豐家的照霍氏吩咐換了人,白芷被送到鄉下,聽說還隨意找了個小廝配了,而白蜜在前夜突然失蹤,下落不明,眾人紛說是填了井!
白蘇聽聞這個訊息後,一整晚都沒安睡,第二日雙眸紅腫。
便是因為如此,景秀才情急的要將白蘇嫁出去,她沒有想到霍氏縱然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手段卻依舊不改嚴厲,甚至還變本加厲。
兩人踏進遠香堂後,整個大廳肅穆安靜,下人們輕手輕腳,俱不敢發出大的響動驚擾,這般狀況,就好像景秀第一次被接回府的那樣,氣象森嚴,寂靜不聞一聲咳嗽。
而這屋子裡的不少下人,景秀已大致認不清了,全換了陌生面孔。
景秀吸足一氣,跟著領路的丫鬟,繞過曲折迴廊,來到霍氏內室,裡頭早有三兩個丫鬟貼身伺候著。
陳豐家的正準備喂霍氏喝藥,聽說她來了,忙在霍氏耳畔道:“太太,六小姐來看您了。”
霍氏在那場昏迷中失禁,如今還沒全好,不止腿腳不便,連手都不太利索,只能由陳豐家的一口一口湯藥喂著。她正仰靠在枕下闔目,唇角緊閉不願喝藥,突然聽聞此話,細長的雙眼猛然睜開,如利刃一樣盯在景秀臉上,一句話不說。
景秀失笑,落落大方的上前,彎腰行禮道:“女兒來給母親請安。”
霍氏任由景秀這般蹲著,一個字都懶得吐出,在旁邊的陳豐家的不免嘆了一氣。
景秀蹲的久了,雙腿已麻,抬起眼與霍氏對視,適才慢慢站起身,走到近前從陳豐家的手裡接過藥碗,坐在床邊道:“我來喂母親。”
“滾!”霍氏從牙縫裡吐出這個字來。
白蘇聽了心下一寒,站在景秀身後忙拉住她的手臂。
景秀卻是不顧,端穩了藥,慢慢用湯匙舀了口藥,又細細吹了吹,將湯匙放置霍氏嘴邊。
霍氏卻並不張嘴。
景秀就著嘆氣道:“全耐我沒能照顧好母親身子,害您如今手腳不能動,女兒知錯了,母親勿要怪,快把這湯藥喝了,早日復原,到時候您要如何處置女兒都隨您。”
話到這個份上,霍氏眼神似毒火般剜在景秀臉上,就是不張嘴。
景秀哂笑一聲,拿緊了湯匙,對著她唇縫裡塞去,她卻是咬緊牙關,死活不願張嘴,景秀也毫不示弱,將那湯匙狠狠的磨著她牙齒,磨出細碎的聲響,霍氏大惱,張嘴就要呵斥,卻被景秀趁機將那藥灌進她嘴裡,“喝了女兒親手喂的藥,母親便是不怪女兒了。”
霍氏猛地被灌了一口藥,嗆的直咳嗽,雙目赤紅,只恨不得伸手捏死她,她費勁力要伸出手,動作極大,震動的整個拔步床都在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