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掛電話的時候,他說了一句,“習哲,我買了田螺。”
“啊?”
“我想吃。”
我笑罵了一句,“不行的,你有傷怎麼能吃香辣的東西。”
他在那邊低低地嗯了一聲,又說:“那我就看著你吃。”
我愣了一下。
他結束通話了電話。
——
晚上一直窩在書房裡看書,冷氣開得很足,但是我手腳容易冷,所以總喜歡在各種地方放一塊條毯子,或者毛巾被。我沒有看那種厚厚的大塊頭,而是翻了些小說出來看,齊冀這裡的書到是足,幾乎什麼都有,我拿出幾本堆在沙發上,整個人裹到毯子裡。
也不知道看到了幾點,然而我睡不著。
這幾天屋裡的傭人更少,大概是有張姨的前車之鑑,即使齊冀不再,也對我客客氣氣的,我下樓的時候,還在廚房裡看到一杯溫著的牛奶。
我面無表情地盯了幾秒鐘,拿起來一口喝掉了。
然而等我回到房間的時候,發現,出事了。
齊申躺在床上,睡得極不安穩,臉上,手臂上,都是小紅疙瘩,我心裡一沉,猛地走過去。他大概是聽到了聲音,終於醒了過來,一看到我,還迷迷糊糊地,可眼睛都紅了,“你怎麼才來……”
我連忙過去把他抱起來,安慰,“是我不對,不哭哦,我在這裡呢。”
接著又把他不停撓著的小手握在掌心裡,“不抓了好不好,抓了以後會難看的,乖。你忍一下,我馬上給你叫醫生。”
他的眼淚砸在我的手背上,把臉埋進我的懷裡,點了點頭。
——
一點多鐘了,客廳一片通明。
睡下的傭人都起來了。我知道齊冀在這裡肯定有私人醫生的,於是讓傭人幹緊打電話,又自己拿了些水想讓齊申喝一點兒。
他整個窩在我的懷裡,死也不肯抬頭。
我沒有辦法。好在聽傭人說這不是第一次,不需要趕到到醫院去,於是我打算把他抱回床上去。畢竟是小孩子,耐不住困勁兒,但他的手被我握著,不能撓癢,肯定難受得很,於是睡得模模糊糊地,我一把他放下就醒過來,要哭,嘴裡還一直在喊著“媽媽”。
我又把他抱在了懷裡。
傭人進進出出,準備著水和毛巾,和一些小零食,我起初還有些不解,後來等醫生來了,才知道這是哄齊申打針用的。我挑了挑眉,給他用毛巾擦了擦汗,換了一套容易解開的睡衣,等他掛完水了好給他塗藥。
醫生說這是過敏。
我當時看到也這麼覺得的,醫生又說小孩子抵抗力弱,等再大一些,情況就會好一些。
我點了點頭,讓傭人給醫生安排房間,然後自己在床邊坐下。也許是滴進去的藥起了效果,齊申睡得稍微安穩些了,但我怕他睡熟過去會亂動,於是一直握著他打針的那隻小手。高處吊著的瓶子有四個,估計起碼要滴到兩個小時去,我於是又讓傭人幫我把書房的書拿過來,用來趕瞌睡。
我看一下書,又看一下齊申。
小孩子天生的面板好,雪白的膚色,和他爸爸一樣。然而這樣閉起眼睛,我才發現他的嘴唇和齊冀也有幾分相似,但是總體來說應該是更像媽媽的。我想起他剛含含糊糊叫的那幾聲,心中是有些憐惜的。
總有些時候,我想問齊冀,為什麼要離婚。
——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齊申還在睡,他昨天晚上睡得並不安穩,所以現在睡得久。我讓人把他的課往後推了一節,先下了床去吃早餐。
早晚的天氣已經開始變得涼爽,我穿著寬大的T恤,整個人還有些懵,但是傭人們已經把早飯做好,今天的早餐格外豐富,可惜他們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