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垂眸不語了許久,周浩然見狀,又許下了一個承諾:“事成之後,木搖宗必有你一席之地。”
這句話聽著好聽,但實際上也是個空頭支票。他能不能當成掌門暫且不論,這“一席之地”是多大的地方也不好說。
然而秦悅並不在意這個,她願意出手幫助周浩然主要是因為得了那把掠影琴。而且,柴新贈予的青玄紙也經由了他的手。更何況,不一定幫了就能成功。
“你想要掌門之位,為何不去找你的母親幫忙?”前掌門傳位,天經地義啊。
“她壽元將盡,已經不問世事多年。”周浩然嘴角流露出苦澀,“況且她向來偏愛明惠,如果真的插手,也不一定會幫我。”
“那你為何要和她愛徒爭奪這個位置?”
“明惠其人,在母親面前乖巧懂事,在世人面前卻心狠手辣,最喜濫殺無辜。我不是想爭掌門這個位置,而是出於道義,出於對宗門內眾弟子的責任,不得不這麼做。”
秦悅大概聽明白了,微微有了贊同之心:“那如果有敬盧長老的幫助,你能登上掌門之位嗎?”
“也不一定。畢竟修為相差一個層次。”
“你已經結丹大圓滿了,怎麼還不結嬰?”
“你是說……”周浩然連連點頭,“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三月,不,一月,定能一窺勝負。”
秦悅看著他一個人自言自語了許久,然後一拍掌:“多謝道友提醒,我這就回洞府準備衝擊元嬰。”說完轉身就走,步履急迫。
“我適才不過隨口一問……”秦悅只來得及衝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她還不知結嬰是這般隨意的,興之所致,就能結嬰?
她看了眼周浩然留下的玉簡,慢慢輸入靈氣,裡面記載著敬盧長老在南域的洞府位置,總共……十個地方,升都界六處,天齊界四處。
“狡兔三窟啊……”秦悅連連搖頭,“難道我要一個一個找過來?萬一人家恰好出門了呢?這要耗費多少時日?周浩然你回來!你還欠我五萬上品靈石!”
她的內心雖然在咆哮,但還是收拾收拾出門挨個去找了。把升都界的每一間洞府都尋了個遍,下了同樣的拜帖,內容大抵如下:
素聞道君負才智,通煉丹。久欽高山,時懷景行。今某斗膽,請與道君淺論丹術,漫談仙道。願謹承教誨,慎仰德宏。晚輩墨寧,敬候回諭。
幾天後她回到木搖宗山腳,盤算著要不要僱幾個人去每間洞府門口守著,畢竟這樣找,收不到回訊,就有如大海撈針。
果然等了十幾天都沒有收到任何訊息。秦悅懷疑敬盧長老跑去天齊界了,但她不想再走一遍禹海,遂十分不甘地又在升都界找了一圈。
繞到第六間洞府的時候,猛然發現那門口立著一個人,是個築基期的男修。他見秦悅走來,十分從容地拜了拜,問道:“來者可是名喚墨寧?”
難道專門在等自己?秦悅大喜過望:“正是!”
男修將她請進了洞府,示意她往裡面走:“道君已然等候了多日。”
秦悅感覺在做夢,虛浮著腳步走了進去。
裡面擺了一張桌案,案上擺了一隻丹爐和許多玉箋。一個蒼顏白鬚的老者坐在案前,神情嚴謹專注。
秦悅走過去行禮:“晚輩墨寧,見過敬盧道君。”
老者聞言,動作和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拿著一片玉箋,看得專心致志。
秦悅尷尬地立在原地。許久之後,敬盧才發現了她的存在,狠狠地一拍大腿:“我看入神了,倒沒發覺你在這兒。你快挑個地方坐下吧。”
他一臉慚愧與懊悔,倒讓秦悅看得愣了一愣。小心翼翼地坐穩了,就聽他繼續道:“你不是說要與我淺談丹術?你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