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價賣包包湊錢的地步,一切的一切,都只因前天晚上我把侯冠霆的女朋友阮清怡給打了,而侯冠霆正是我媽心目中的準女婿人選。
天知道我看侯冠霆有多不順眼!他就是一個典型的暴發戶富二代,也不知道我媽看上了他哪點!每年侯冠霆的生日宴,我跟童虞茜的保留節目就是坐在宴會廳最隱秘的角落吐槽他穿得有多土、多二。童虞茜說他總能準確無誤地把Armani(阿瑪尼)的西裝穿出鄉村愛情故事男主角的味道,而我則覺得他更像一個小有成就的農村企業家。
我和童虞茜一致認為,侯冠霆這輩子頂多有個男主角的名字,卻沒有男主角的命。這個擁有男主角光環的名字還是在他爸挖煤發家致富後找人幫他改的。童虞茜曾人肉過他,他原名叫作侯解放。
結束了跟胖女人的戰爭,我用瞬間移動的速度跑回了酒店。海灘那邊人太多,她那大嗓門一喊,立馬就有人圍了過來,還好我動若脫兔,順利脫身。我拍拍驚魂未定的胸口,努力擺出我媽常給我灌輸的女神範兒,冷豔高貴地走進了酒店的大門。
路過前臺的時候,我看到一個戴墨鏡的男人正帶著一位百合花般漂亮的女孩開房。看他們的樣子肯定是亞洲人,兩人的基因都好得沒話說,尤其是墨鏡男,臉部輪廓硬朗得跟用水果刀一刀一刀削出來的一樣。
我琢磨著,要不要偷拍一張帥哥的側臉回去給童虞茜研究,讓她用專業知識分析一下,這位帥哥到底是我國國產的,還是某盛產泡菜的國家後天製造的,反正我覺得他不像某盛產動作片的島國人。
童虞茜讀的專業很變態——人類學,而我的專業比她的更變態——比較行星學。在我們那個學跳舞、學美術的美女氾濫的圈子裡,我和童虞茜就是兩朵奇葩。
我媽茶餘飯後最喜歡拿我的專業說事兒,詆譭我的同時,她還不忘誇下侯冠霆:“你看人家侯冠霆察育出息,年紀輕輕的,就已經是地質學碩士了!”
潛臺詞就是:這個夥兒有出息啊,不愧是我看上的準女婿!
在地將潛臺詞放到臺而上來說之前,我揚著眉毛賊兮兮地笑:“侯冠霆的專業當然了——地質學嘛,他將來可是要幹承父收去挖煤的!”
我媽那風韻猶存的俏臉頃刻間花容失色,從那以後她再沒敢在我面前提過“專業”兩個字。
就在我摸著手機,擾豫著要不要偷拍的時候,墨鏡男用流利的倫敦腔英語問服務員有沒有大床房,服務員回答說不好意思,最近遊客太多,房間已經全滿了。
在那一剎那,我神經末梢的喜悅迅速爆棚。眼看著墨鏡男準備轉身,我衝到他面前,用英語說了句:“我可以把我的房間轉讓給你。”
墨鏡男犀利的目光唰地一下落到我臉上,我感覺很緊張,忽然覺得自己很像倒票賣的黃牛。
我忙解釋:“我不是為了錢。”
為了證明我的確不缺錢,我刻意把包包挪到一個方便他看清楚的角度,而後學著那個胖女人的語氣,不冷不熱地說:“我訂了一個月的房,不過我臨時有事,急著回去。這裡訂了房是不能退的,而你們正好急需。”
“一個月”墨鏡男摘下墨鏡,微微地皺了下眉頭。
我小小地驚豔了一把,有些後悔剛才沒偷拍了——他的長相絕對符合童虞茜的口味,是能把人帥暈的那種。童虞茜近來最大的愛好,就是對著帥哥的照片分析人家有沒有整過容。
在關注完這個男人的長相之後,我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中文。這倒是奇怪了,他竟然能看出我是華人。我的眼神偷偷地在他和百合花之間遊走了一番,心裡頓時有了結論:嗯,是帶美女出來度假的;嗯,兩人的關係應該是那啥跟那啥吧?
後來我跟童虞茜提起這件事,她很天真無辜地問我:“為什麼你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