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腦倒出來:“這女人乃曲周侯邸歌妓,侯妾所生奴子,父不詳。聽說歌喉很不錯,而且容貌上層,舉止妖嬈……”
‘容貌上層?舉止妖嬈?’王主姱有趣地看看阿芹:“阿芹怎麼知道?你親往看了?”
大侍女一點不心虛,可勁兒點頭:“去啦!當然去啦!王主,聽我說,這女人可不能留,不折不扣一妖精哪!”
“怎麼,此女絕頂顏色?”聽侍女這麼將,劉姱反而生了興趣。
“那倒也談不上。算一美人,但也不特別標緻,比孟姜差遠了。”沒想到阿芹認真搖頭,否定了。
“不過,不過,”大侍女皺著眉,冥思苦想選合適的形容詞:“有種……說不出味、味道,讓人看了,尤其男人看了,會……心不定……”
“懂啦!” 梁國王主只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侍女想說什麼,不禁暗暗好笑:‘怪不得……曲周侯為兒子能娶到貴公主,連美人計使出來了,委實……煞費苦心啊!’
“王主,送去洗衣房吧!”阿芹麻麻利利地獻計獻策:“要不,趕羊圈那邊打掃?總之,絕不能給那賤貨接近太子的機會!”
好笑地瞅瞅忠心的侍女,王主姱悠悠搖頭:“不好,不好!阿芹,現在就叫人去客房帶人,領去西小院,交給……劉靜……決斷。”
“王主?”阿芹先是一怔,
等對上女主人笑吟吟的美目,終於慢半拍醒悟過來,“唯唯”“唯唯”應著行個禮,興高采烈出去找人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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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鴉鴉的頭髮,瓜子臉,一對秋波含情目;玲瓏有致的曲線,哪怕遍身穿的是簡單素色的衣袍,依然勾人。
海棠……微燻,人比……花豔!
美人,是讓人賞心悅目的;尤其當這位美人又擺出小意順眼的低姿態,就更添楚楚風姿了,著實惹來觀者愛憐。
劉靜不是冷心之人,多年的王室教育讓這位楚國王女對‘美’擁有非凡的感受能力,樂於相親,樂於欣賞,樂於……
可眼前的美女,卻讓楚王主感覺和不小心吃了碗半生不熟的隔夜餿飯一樣,肚腹間翻來覆去說不出的難受。
瞅瞅帶人過來的西跨院宦官——這人是梁王主的心腹之一,原來是梁王宮的內官——王主靜腹誹不已:‘太子帶回來的美人,卻讓我發落?梁王主,王主姱……好計較!’
乳母楮氏跟堵牆似的站在自家王主後側,以防賊的眼光死死盯著地上的新人;見王主靜看過來,馬上搖頭,暗示——絕不可讓此‘邪’花入室。
“王主,王主……”美人兒察覺到了,神情間更顯謙卑;一副柔軀幾乎完全匍匐到地上,淚光盈盈苦苦哀求,就彷彿對方若說個不字,她立刻就會心碎死掉。
‘傳說中的……一石二鳥,今天方才領教!’王主靜幽幽地長嘆,轉瞬又暗暗苦笑——算錯了,不是‘二’鳥,是‘三’鳥才對。
“王主,王主!”侍女阿五從外面進來,湊近前靠在女主人耳邊用彭城話小小聲報告:“王主,打聽到了,奴婢打聽到了!太子去城陽王邸前確實問過她,還向內院管事偷偷問哪!王主,您可千萬別心軟……這女人斷不可留啊!”
‘真是……孩子話!到底年紀小,經歷少。’還是感動於乳母孃兒倆的忠心,王主靜朝阿五暖暖一笑,掉頭揮一揮衣袖,命美人起來。
“太子妃有命吶……”劉靜先和和氣氣安慰美人幾句,既有所表示又不顯得過於親熱,隨後故作沉吟道:“今邸中,孟姜之子多病,而其母有妊……”
向梁王主的內官客氣地笑笑,王主靜掉回頭來,一派雲淡風輕:“長男病榻之前,多需人手;暫遣之於……東院,以助孟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