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做不到每處都精益求精。由於現在是冬季,水邊的榭臺暫時用不上,所以側重全放到大王和宮眷起居的幾處主要院子上了。
“宮……眷?”劉徹負手,奇怪地斜看家令——哪來的宮眷?他一沒立王后,二沒納美人的,哪有什麼宮眷?
“大王?”家令一怔,隨即想起弄不好這位正主還不知情,連忙報告:王美人報請,慄夫人做主同意,掖庭令執行,已把膠東王寵幸過的兩個宮女去除宮籍,從此歸於膠東王家。人,就安頓在距大王正寢不遠的偏院之內。
為了顯示自己是多麼能幹和貼心,膠東王家令馬上補充細節:兩個美女的院子都是後宅數一數二的好地方,傢俱全新制,衣裙水粉配套,伺候的侍女閹奴也都齊備……
讓膠東王家令意外的是,聽到他的稟報,他家大王非但不見喜色,反而厭煩地轉身就走:“何必?”
家令心頭一驚,緊趕兩步追上去,殷切地請問:“大……王?”
‘還放在就近的院落?!沒幾天就要請喬遷宴了,若是給來訪的姊妹從姊妹遇上,尤其是給阿嬌撞見,多難看?’盡力將惱意藏到表情之下——父皇說過,成功的君主必須喜怒不行於色——膠東王甩甩衣袖,厲聲下命令:“二女……遷走,遠遠遷走!”
‘咕~~(╯﹏╰)這麼說,那兩妞不得寵?’家令明白辦錯了,趕忙點頭哈腰:“唯唯,大王,唯唯。”
走出去老遠,膠東王劉徹還是感到不爽,
一邊沉聲叮囑宴席上必須有足量的新鮮果蔬,一邊在心底埋怨未央宮中的生母:‘給筆錢放了就完了,幹嘛還給他送來?’
‘這種教習魚水之歡的宮女,皇兄中幾人納做妾侍了?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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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國都城睢陽,
華美壯麗的梁王宮城,
數以千計的宮娥閹侍或躡手躡腳,或息聲靜氣,儘量將自己往隱形人上靠。
這些日子以來因大王心情惡劣,梁王宮中風聲鶴唳,連從不消停的後宮美人們都不敢爭風吃醋了。而風暴源頭之一的李王后關門閉窗,裝病、裝累、裝神經衰弱,躲在中宮——避風頭。
此時此刻,
比照長安宣室殿建成的梁王寢宮,氣氛尤其緊張。
喝光了兩罈子宮釀,梁王還沒有停下了的意思。
陪王伴駕的侍妾宮娥都快哭了,依照王主婉‘出宮走親戚’後大王添的新習慣,如果喝完第三壇酒,就該找茬打人了——不用問,倒黴的必然是現場伺候的眾人。
還好,兩壇半的時候,有宦官走進來稟報:“大王,公孫先生請見!”
‘公孫?公孫詭?’梁王劉武執酒器的手一晃。
外壁上雕刻著蟠龍的黃金酒爵,美酒瞬間傾灑出一半。
不自然地低咳兩聲,劉武大王將蟠龍爵交給侍妾,然後吩咐來報信的內官:“不見,不見……告之公孫卿家,寡人不適。”
宦官領命,倒退著出去;沒走幾步,又被叫住。
“且慢……”劉武揉揉眉頭,回頭,命隨侍的大內官去開府庫:“公孫卿勤於公,賜金五十,綢兩百。”
“唯唯,大王。”大小宦官恭恭敬敬地奉命。
貌美如花的侍妾們雙手捧起新斟滿的酒杯,一左一右送到梁王嘴邊,聲線酥媚入骨:“大王,大~~王~~~~”
讓美妾沒想到的是,她家大王非但沒象平常般笑眯眯接過,反而一拂袖,甩落了酒爵。
‘哐啷!’
蟠龍爵觸地,琥珀色的酒液撒了一地。
妾婢閹奴驚跳,齊刷刷地跪倒,
縮頭縮腦,瑟瑟發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