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干?”沈姨娘好容易得了這一身的好料子,又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白玉簪子,便不以為然地說道,“看在你的份兒上,太太們對我好著呢,就連別人也只管我叫主子的。”說起了這個,她的目光便落在了自己桌上的一隻月白色荷包上,笑著說道,“連那位表小姐,都很不敢怠慢了我。”
“表小姐?”齊宣的第一反應就是日日追著世子不放的柳凝荷,便冷冷地說道,“這樣的表小姐,很是叫人不耐煩,又沒有規矩,早就是府裡的大笑話,姨娘做什麼還與她們這樣親近?下回來,只推病不見就是。”
“可是,”見齊宣往椅子中一歪,臉上露出了疲憊之色,沈姨娘便有些捨不得地說道,“那位香儀姑娘為人好極了,又知道孝順人,還給我做荷包,又會逗我開心……”想到若是叫柳香儀做了自己的兒媳婦,自己便與老太太也有了親。況且當年壓制得她生不如死的三太太的外甥女兒做了自己的兒媳婦,也叫沈姨娘心中生出莫名的快感來,便有些不願意。
“為著大家夥兒的清淨,姨娘只拒了就是。”齊宣淡淡地說道。
“那屋裡人?”沈姨娘如今也做不得這出息兒子的主,便有些怯怯地問道。
齊宣清秀的臉上露出了苦笑之色,想到記憶裡,那女孩兒溫柔之下的倔強,只緩緩地說道,“知心人,一個也就夠了,何苦還要別人?”只要他身邊有了別人,那麼,就與她之間越發地遠了。
當然,現在就已經很疏遠了。
齊宣只覺得嘴裡發苦,心煩意亂之中,也不願意再與沈姨娘說這樣的話題,只霍地起身說道,“明年我還要下場,二伯父叫我之後不要再出去應酬了,只閉門讀書。我深以為然,這時候,姨娘也別想別的了。”二老爺這樣為他打算,也叫齊宣的心中生出希冀來。
如今滿府裡都知道,錦繡不過是陪伴著大太太罷了,並不是個丫頭。雖然究竟如何誰都清楚,可是隻要有了這樣一塊遮羞布,誰也就說不出什麼來,也叫齊宣的心中生出了些許希望。
只要他明年能夠高中,便是家裡都不能再不把他的意願當回事兒,到時候他便求二伯父幫他一把,娶了自己喜歡的人,若是家裡不喜歡,他便只帶著錦繡到地方上做官,不再回京城礙眼就是。
想到這裡,齊宣的臉上便露出了笑容,只與沈姨娘再次告誡了一番,叫她不要叫旁人的幾句奉承便捧得找不著北,胡亂應下什麼為日後招禍,這才自己往書房讀書,給自己拼個前程。
這兒子往來如風,沈姨娘滿心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兒子就走了,便覺得兒大不由娘,很是失落。然而目光落在了桌上的荷包上,想到柳香儀與她說話時的恭敬與活潑,還有其中隱帶著的對兒子的那份羞澀,她便又得意了起來,摸著這荷包上精細的面兒,只低聲道,“不要這樣的兒媳婦,還真是可惜了。”
“什麼可惜了?”與此同時,七姑娘也瞪著眼睛問一臉笑容,卻只抿嘴不說話的錦繡。
“你與她說不過,偏偏還自己找上門來。”七姑娘這樣屢敗屢戰,只叫一旁的六姑娘無奈極了,揚手將錦繡拉在了身邊含笑道,“罷了,你也別裝模作樣故作天真,你是真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意思麼?”見七姑娘往一旁一坐很是挫敗,便與錦繡笑道,“我看著,以後能制住她的也只有你了。”
七姑娘是個搗蛋鬼,六姑娘只怕自己嫁出去後,這妹妹就要在府裡翻天,只指著她說道,“以後我自然會常回來的,若是叫我知道你又與六弟一起做了什麼好事兒,且叫你先知道知道我的厲害。”見七姑娘更加無力,她話中一變,只溫聲道,“不過平日裡玩耍,也不必太過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