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再叫她煮榨菜雞湯麵,你吃了之後要是沒哭出來,我頭給你。”鄔鎮東眼裡有著對女兒的滿意。
武聖揚望著鄔鎮東瘦削的雙頰以及半白的頭髮,驀地放下陶碗,再度衝上前給了他一個緊緊的擁抱。
“我以為每到一個地方都寫了明信片給你,這樣就足夠了。如果我有耐心對付手機那玩意兒,或者能夠三不五時打電話給你的話,我就可以早點回來陪你了……”話說到最後,武聖揚不自覺地哽咽了起來。
“見鬼了,我不是故意要說這些廢話的!但是我今天要是不說,我一輩子都不甘心!”一顆眼淚奪眶而出,滑下武聖揚古銅色的臉龐。
“傻孩子。”鄔鎮東拍拍他的肩膀,平和地笑著說道:“就算你知道我的病情,也不能改變什麼,知道你這麼關心我,我就開心了。”
武聖揚紅著眼眶,點了點頭,斂眉閉目地盤腿正坐起身。經過幾次深呼吸,當他再次睜開眼時,那雙黑眸已是穩定如磐石了。
“鄔老頭。”他正經地看著鄔鎮東。
“武家小鬼,有何指教?”
“你記不記得我出國前求了你三天三夜,你才幫我刻了一個印章,我感動到差點親吻你的腳,而且還承諾要還你一份人情,任你要求什麼都行,你還記得這事嗎?”
“這等好事,有誰會忘記?”鄔鎮東大笑地說道。
“你有什麼心願未了?我可以幫上什麼忙嗎?”武聖揚定定地看著他,臉上表情再嚴肅不過。
“你真要我說?”
“廢話!不然我幹麼問。”武聖揚哇哇大叫出聲。
鄔鎮東這回沒笑,他回以同等的鎮定,因為他確實有事想拜託武聖揚。
“我希望你娶我女兒。”鄔鎮東說。
啪砰!
書房沒闔攏的日式拉門外,鄔若玫手裡的花生煎餅,驚嚇地掉了一地。
“暴殄天物啊!煎餅碎了,吃起來就少了口感啊。”武聖揚眼尖,第一個念頭就是衝到鄔若玫腳邊,檢查煎餅毀損程度。
“爸。”鄔若玫沒空理會他,走到爸爸身邊,一臉焦急地拉著他的手臂。“你剛才是在開玩笑嗎?”
“武聖揚是我最放心的朋友,他的女人緣或者這輩子都不會斷,但他的責任感很強,只要你是他的妻子,他便會照顧你一輩子。”鄔鎮東握著女兒的手,表情相當鎮定。
“你可以拜託他照顧我,沒必要一定要叫他娶我啊!”鄔若玫急得連聲音都大了起來。
“呆小姐,呃……鄔小姐,你不呆嘛。”武聖揚撕開花生煎餅的包裝,咬得喀滋喀滋地湊上前來討論一番。
“武聖揚這人像風一樣,沒人能讓他定下來。家人是他唯一會放在心裡的人,而讓你變成他家人的方法,只有‘結婚'一途。”鄔鎮東不疾不徐地說道。
“爸,婚姻不是利益交換,我們只是兩個陌生人啊!”鄔若玫扯著爸爸的手臂,急得直跺腳。
“說的也是……”鄔鎮東苦笑出聲,不自在地搔了下灰白頭髮。“瞧我居然病急亂投醫,胡亂點起鴛鴦譜了。我只是擔心我走後,你沒個人守著,我怎麼樣也放心不下……我剛才說的全是傻話,就當我沒說過吧,呵呵……”
鄔若玫聽著爸爸的乾笑聲,她咬住唇,猝地把臉埋入雙掌之間。
武聖揚戒慎恐懼地捂住耳朵,很怕她大哭起來。不是他沒良心,而是對於女人嚎啕大哭的場面,他會不知如何應付。
可他警戒地盯了鄔若玫好久,只見她的肩膀抖動了好久,隱約也溜出幾聲啜泣聲,可她就是沒哭出聲來。
反倒是一向堅強的鄔鎮東,卻抱著女兒哭得老淚縱橫,無法自已。
武聖揚看著老師的眼淚,他握緊拳頭,心酸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