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八寶抹額,穩穩地系在額間。神色看似溫和,實則周身散發的氣勢卻又鋒芒暗藏。
黛玉微微轉念一想便明白,這定是武郡王府那位二爺的親孃,自己父親週年時還曾以自己義兄之名到莊子上去過,禮單自己也瞧見了,很是有些精貴物件兒,再看今日這位頭上的赤金簪子,黛玉明白,並非好相與之輩。
再看婉容落水那日又哭又鬧的周庶妃,今日身穿銀紅連枝春蘭暗紋地兒,繡富貴如意團花紋對襟闊袖毛領大衣裳,一條豆綠宮絛垂在洋紅撒花裙上。
周庶妃手捧白底兒粉彩花卉細瓷茶盞,坐在那婦人下手邊兒,身後站著的便是婉容,如此更是確定了黛玉的猜測。
不等黛玉多想,武郡王妃便笑著拉了她靠近,對她笑道:“左邊兒這位,是錢側妃,她身後站著的,便是你婉清姐姐。右邊兒這位,是侯側妃,是你鴻時義兄的生母,前兒你義兄被你父王召回封地,故而不在。”
說著武郡王妃又是一指侯側妃下手的周庶妃笑道:“那位便是周庶妃,你也是見過的,她身後那位便是當你救回來的婉容,是你父王最小的女兒。”
聽武郡王妃如此介紹,婉容急忙越過周庶妃,來到中央,對著黛玉便是蹲身一禮道:“謝玉姐姐救命之恩,容兒當時醒來,便想要去拜謝玉姐姐,然身體太過虛弱,未能成行,而後便聽聞玉姐姐已經出府去了城外莊子,竟是今日才能得以相見。”
說完婉容便再次深蹲下去,黛玉見此看了眼婉瑜,婉瑜面上卻是看著婉容,並無多餘神色,黛玉心中一動,急忙笑著轉身,對著武郡王妃一禮後,方上前扶起婉容道:“婉容妹妹客氣了,不說你是父王的女兒,便是路邊兒的陌生人,我也是要救的。”
說完黛玉用絹子輕輕一掩口,笑道:“婉容妹妹怕是不知,我打小喜歡醫理,平日裡卻只得看看醫書,紙上談兵。那日倒是我莽撞了,見妹妹垂危,也不曾思量清楚,便自以為是的出手,事後師傅還恨恨地責罰了我,如今我還在後怕呢!”
黛玉如此一說,婉容倒是不知如何接下去,不由得愣了愣,回頭看向周庶妃。周庶妃此時也只得笑道:“我瞧著玉兒那日卻很是鎮定呢,就連太醫到來也連連稱奇,說是玉兒醫術高明呢。”
聽周庶妃口稱玉兒,武郡王妃與婉瑜臉色都有些不好了,卻聽黛玉不慌不忙的笑道:“不知周庶妃所言之太醫乃是哪位?過幾日玉兒,見了師傅,也好請師傅,轉述聖上。”黛玉說這幾句話,可謂是一字一頓,卻讓周庶妃莫明心顫。
接著邊聽黛玉冷聲道:“此等庸醫,豈可受命於太醫院?豈不是拿著皇室宗親,文武大臣的性命,開玩笑嗎?”說完黛玉又看向周庶妃笑問道:“庶妃娘娘,您說是嗎?”
周庶妃有些反應不過來,侯側妃卻是看得咬牙切齒,卻又不好發作,婉容見此急忙笑道:“瞧玉姐姐說的,不過是小事兒罷了……”不待婉容說完,武郡王妃終於開口對黛玉說道:“玉兒快來,母妃與你介紹。”
黛玉自然是微微一蹲,便回了武郡王妃身邊兒,武郡王妃拉著黛玉的手,面上不動聲色,眼中卻有讚許的笑意。
武郡王妃指著錢側妃下手的婦人道:“那是沈庶妃,她身後的是你婉芸姐姐。”說到這兒,武郡王妃對黛玉溫和地笑道:“說起來,你們倒是同歲同月,婉清只比你大了不到十日,往後你姐姐出閣了,你們倒是好常常作伴。”
見此黛玉急忙上前兩步,衝著婉清方向蹲身一禮道:“玉兒見過婉芸姐姐。”婉芸也自沈庶妃身後疾步走出,與黛玉回了一禮。待二人廝見過,黛玉回到武郡王妃身後,才得了功夫打量那位錢側妃與沈庶妃。
錢側妃身穿寶藍地兒五彩二色金繡富貴牡丹團花袍,玄色繡百碟鑲葫蘆邊兒,雪狐毛封領。下著藍色真絲宮緞五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