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羯鼓?”北方大院裡,傳來喜鵲的聲音。
“是啊,這些都是君家的傳家寶,已經百年不見天日,這次可以辦龍神祭……我死都瞑目了。”君夕月說著,水眸泛紅。
“夕月姐姐……”君什善皺起眉。“這麼開心的時候,別說那麼晦氣的話。”
“對不起,想到爹爹臨死前的願望就快要實現,我忍不住多愁善感。”她輕柔地牽起她的手。“什善,爹爹的願望能夠實現,全都是你的功勞。”看著她青白交替的臉色,君什善緊握著她冰冷的手。“這是什麼話?龍神祭光靠我一個人是辦不到的。”
“沒問題的,我們小的時候在江邊玩過那麼多回,我怎會不知道你的能耐?”君夕月笑柔了水眸,疲憊地將臉往她肩上一枕。“爹爹誤解你了,他不知道你是被上天選中的人,才會一再冷落你,可我知道,你是特別的,君家有能耐的人只剩下你,也唯有你可以洗刷君家是神棍的汙名。”喜鵲在旁聽著,微揚起眉,但並未插話。
“姐,到時候杭州城的百姓不知道會不會認出咱們……”君家沒落之後,為了生存,君家人開始詐拐誘騙,時間一久,自然被人識破,被杭州城百姓稱為神棍,甚至被趕出杭州城。
也正因如此,她倆東南西北地飄泊,就是不敢落根杭州,儘管每年回來祭祖,總是偷偷摸摸不敢進城,就怕被認出。
“咱們是做好事,不怕的,而且如此一來,就可以洗刷君家的汙名,那麼待我死後,我就有臉去見爹爹了。”
“姐……”聽到她又說這種話,君什善不悅地瞪著她。
“你可以找到歸屬,姐姐很替你開心,終於放心了……你可以不用再陪我到處流浪了。”
“姐……”她皺緊眉,總覺得今日的堂姐像在透露什麼訊息,教她很不安。
“什善,侯爺來了。”喜鵲突地出聲打岔。
君什善聞言,果真瞧見淳于御沉著臉站在門外。
不由得嘆口氣,安撫了堂姐,把她交給喜鵲照顧,她才起身,露出笑臉,問:“你怎麼來了?”
“有人吩咐本爵派人整理錢塘江畔的龍神廟,如今已整理得差不多,所以本爵特來請示,是否要前往巡視?”他皮笑肉不笑地道。
君什善無奈地乾笑著。這人打從昨天她說要舉行龍神祭之後,就對她臭著一張臉,說起話來冷嘲熱諷。
“侯爺方便帶我外出?”她愛嬌地挽著他的手,笑問。
人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努力的用笑意融化他的不悅,就盼他別這麼拐彎抹角地嘲諷她。
“有何不可?本爵還打算充當車伕。”他撇唇,倒是沒甩開她的手。
“幹麼這樣……我也是為了幫你嘛。”昨日她在廳外,瞧那清王爺,橫看豎看都不像個好人,囂張跋扈得不得了,還企圖把罪名安到他頭上,教她怎麼吞得下這口氣?
要讓那傢伙閉嘴的最佳法子,就是平息江浪,好讓侯爺可以帶兵出征,剿滅海賊。
“是啊,本爵該好生感謝你。”他哼笑著,帶著她坐上馬車,由曲承歡駕馬。
車廂內,他雙手環胸地瞪著坐在對面的她。
“你罵吧。”瞧他半點軟化的跡象都沒有,她知道,他已經氣到極限,與其讓他悶在心裡難受,倒不如大聲吼出。
“豈敢?”他哼了聲看向車窗外。
“反正你就是覺得我自以為在幫你,其實反倒是成了絆腳石,對吧?”他不用說,她也猜得到。
淳于御勾彎唇角睇著她。“還頗有自知之明的嘛。”笑意未達眸底,冷得教人頭皮發麻。
“可是我話已經說出去,清王爺狠話也撂下了,眼前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要是江水不平息,到時候被五馬分屍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