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兩語就將當日的事情說明白了:“……於側妃立了半個月的規矩,約莫是心中憋屈,如今臥病在床。益陽郡主遷怒於孫媳,對孫媳也頗多怨言。當著母妃的面,便嘲諷奚落孫媳。”
“孫媳身為長嫂,本不該和益陽計較。只是,孫媳確實是嫁進門為太孫殿下衝喜。若是如益陽所說的那樣,殿下病好了,孫媳就被冷落晾在一旁,孫媳委實心有不甘。孫媳更擔心會有人故意藉機生事,胡亂傳言,損了太孫殿下的顏面。”
“孫媳也明白家業和睦的道理。只是,孫媳心中實在不是滋味。這才出言頂撞了父王幾句。”
說完,衝太子斂衽行了一禮:“今日當著皇祖父的面,兒媳想求父王饒過兒媳之前的出言不敬。”
……
太子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這個顧莞寧!
這個顧莞寧!
這個……刁鑽潑辣犀利難纏狡猾陰險的顧莞寧!
當著元祐帝的面這麼說,成心將太子府內宅裡的事都捅出來,故意擠兌他,讓他這個太子難堪!
太子妃心中也有些忐忑。
這樣讓太子沒臉,太子惱羞成怒之下,怕是會記恨在心。
太孫的神色倒是頗為坦然鎮定,甚至主動張了口:“阿寧,你嫁過來時日尚短,還不瞭解父王的脾氣。父王是心疼益陽沒錯,可父王更重規矩禮數。於側妃心中鬱結,生病不起。益陽心懷怨懟,對你出言不遜。這都怪不得你。父王斷然不會遷怒於你。”
顧莞寧鬆了口氣,釋然笑道:“聽殿下這麼一說,原來都是我庸人自擾。”
“是啊!就算你偶爾有言語冒失之處,父王也不會和你計較的。這點小事,哪裡需要鬧到皇祖父面前。”
太孫溫和地責備兩句,然後轉頭看向太子:“阿寧還年輕,說話行事難免有思慮不周之處。還請父王多多海涵。”
不海涵能行嗎?
他都快被擠兌得沒臉待在椒房殿裡了!
太子深呼吸一口氣,硬生生地擠出笑容:“些許小事,不值一提。”
“父王心胸寬廣,無人能及。”太孫不失時機地拍了一記馬屁。
顧莞寧立刻笑著附和:“父王胸襟廣闊,兒媳敬佩不已。”
太子扯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
這些事既是在元祐帝面前過了明路,以後他就再也不能借此刁難顧莞寧。顯然,顧莞寧就是打著這樣的主意,才有意當著元祐帝的面將此事捅出來。
一切如顧莞寧所願!
……
元祐帝看了一出好戲,心中若有所思,神色莫測,看不出喜怒。
王皇后最擅揣摩元祐帝的心思,瞄了元祐帝一眼,不動聲色地笑著打圓場:“不是什麼大事,說開了也就好了。”
又對顧莞寧笑道:“你剛才說的這一樁不算,再另外說件你想要的賞賜。”
顧莞寧微微一笑,恭敬柔順地應道:“金銀玉器珠寶首飾衣料之類,皇祖父皇祖母已經賞得夠多了,孫媳豈敢再貪心。若是皇祖父有心要賞,就賞一副墨寶給孫媳吧!”
元佑帝自少時就喜歡法,時常揮墨潑毫。如今年齡大了,體力精神遠不如從前,除了動筆批閱奏摺之外,已經極少練字了。
顧莞寧這個請求,恰巧撓中了元佑帝的癢處。
元佑帝眼裡有了笑意,若有所指地說道:“朕主動給你賞賜,怕是隻有這麼一回了。你再好好想一想,到底想要什麼。”
顧莞寧淡淡一笑:“多謝皇祖父,不過,孫媳別無所求。”
因為,我想要的一切,我自會親手取來,無需任何人給予施捨。
第三百七十八章 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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