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她想多了。
穿上龍袍,他也還是她的丈夫,還是那個在她面前厚顏無恥口無遮攔的蕭詡。
蕭詡又湊了過來,興致勃勃地問道:“阿寧,我穿上龍袍,你感覺如何?”
顧莞寧斂容應道:“甚佳。”
“果真?”蕭詡被誇得心花怒放。
顧莞寧點頭:“當然。這身龍袍耗費宮中數位繡娘半年之功,繡工十分精湛。”
蕭詡:“……”
感情是誇龍袍,不是在誇他。
好在蕭詡臉皮厚度足夠,很快便笑道:“能入你的眼,繡娘們有功,我一定要重賞她們。”又道:“我已經命羅尚書挑選吉時良辰,擇日舉行皇后冊封大禮。”
只有舉行冊封禮,才是真正的六宮皇后,執掌鳳印,母儀天下。
顧莞寧略一思忖道:“這倒不急。總得等我能下榻走動,撐過一日再說。”
這倒也是。
冊封皇后之禮,十分繁瑣隆重,身體不佳,根本撐不住。
蕭詡想了想說道:“那就等過了春日再說。徐滄說你身體恢復得不錯。養上三四個月,下榻走動便無妨了。就是得委屈你一些時日,只能住在這延福宮裡。”
只有正宮皇后,才能住進椒房殿。顧莞寧未經過冊封禮,自不能隨意搬進椒房殿。
顧莞寧不以為意地笑了一笑:“住這兒也挺好。”
延福宮是離福寧殿最近的寢宮。
太孫在福寧殿裡處理政事,想到延福宮來,十分方便,抬抬腳便到了。倒是比椒房殿更合宜。
……
顧莞寧說起了今日太夫人說過的那席話。
蕭詡只聽了一半,便打斷顧莞寧:“阿寧,你該知道,我心中從來只有你一個人。別的女子,從來入不了我的眼。”
“我若是有意於此,無需等到登基之後。便是當日為太孫之時,也可以納美。可是,我心中從無這樣的念頭。”
“在外,我是天子,你是皇后。關起門來,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我們就像世上最普通的夫妻一樣,生兒育女,過自己的日子。別人所想所說的,都與我們無關。”
顧莞寧心中動容,面上卻未顯露,淡淡說道:“你這麼想,別人未必會這麼想。”
蕭詡不假思索地說道:“我已為天子,這世上還有何人能勉強於我?”
此話有理。
顧莞寧似笑非笑地瞄了他一眼:“這樣說來,除非你自己變心,沒有人能強迫你了?”
蕭詡想也不想地應道:“我心如磐石,矢志不移。”
說得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顧莞寧心中湧起甜意,目中漾開笑意。
蕭詡立刻得寸進尺地要求聽些甜言蜜語:“阿寧,你對我的心意,是否也一樣?”
顧莞寧沒有說話,只默默地看了胸前的劍傷之處。
這一眼,頓時令蕭詡五味雜陳,甜苦交集:“對不起,我不該質疑你的心意。我明明知道,你將我看得比你自己還要重要……”
顧莞寧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兩人說笑幾句。
蕭詡見顧莞寧面露倦色,心中陡然一疼,立刻道:“你別說話了,早些歇著。”
顧莞寧問道:“你呢?”
蕭詡有些無奈:“傅閣老他們幾人還在福寧殿等我,說是有要事相商。我偷偷先溜出來見你一面,然後再去應付他們。”
顧莞寧失笑,目光溫柔:“政事要緊,你先去吧!”
傅閣老羅尚書等幾位重臣,特意留下面聖,自然不是小事。
蕭詡點點頭:“你先休息,我若回得遲了,便在外間歇下。免得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