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辦……
許許多多的萬一,在胸膛裡洶湧不息,最後,化為一聲無聲的嘆息。
顧莞寧顯然清楚陳月娘的心事,抿了抿嘴角,正要張口說話,珊瑚又匆匆而來。
……
一見到珊瑚,顧莞寧和陳月娘的心不約而同地緊了一緊。
每次小貴子來送信,俱由珊瑚傳話。
“可是邊軍又送來戰報了?”顧莞寧脫口而出問道。
珊瑚低頭稟報:“是,貴公公來送信,說邊軍裡有軍醫不顧自身危險,竟住進了隔離士兵的軍營裡。只為了觀察患上瘟疫計程車兵病症……”
陳月娘心裡一沉,下意識地看向顧莞寧。
顧莞寧面色微微一白,眼眸卻愈發黑亮:“這個軍醫,是阿言。”
顧莞寧沒有用問句,語氣十分肯定。
珊瑚不敢隱瞞,苦笑著應了聲是。
顧莞寧沉默下來。
陳月娘和珊瑚對視一眼,俱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無奈。
這個沈謹言……誒!
以他的性子,做出這等事情,實在半點都不稀奇。
只是,瘟疫傳染性極強,他住進被隔離的軍營裡,便如踩在刀尖上。一個不慎,便會跌落進深淵。
她們聽到這樣的訊息,心裡尚且這般急切。顧莞寧心裡又會是何等滋味?
顧莞寧最擅隱藏心思,只這麼看著她,倒是看不出太大異樣。只臉孔微微泛白,目光深幽。
“娘娘稍安勿躁,”陳月娘小心翼翼地出言安慰:“沈公子學醫多年,醫術不下任何一個京城名醫。他既敢這麼做,總有幾分自保的把握。”
珊瑚用複雜難掩的眼神看了陳月娘一眼,輕聲說了一句:“季同憂心沈公子,隨著沈公子一起住進了軍營裡。”
陳月娘:“……”
這一回,面色泛白說不出話來的人,變成了陳月娘。
顧莞寧倒是張了口,有些自嘲地唏噓:“都是不讓人省心的主兒。罷了,遠隔千里,他們想做什麼,我們根本管不住。不管也罷!”
陳月娘嘴唇顫了一顫,擠出一絲笑容:“娘娘說的是。”
倒是珊瑚,表現得頗為堅強:“奴婢相信,沈公子和季同都會安然無事。”
……
自這日之後,顧莞寧很少再主動問及邊關戰報。
她近來心思頗重,偶爾會覺得肚子隱隱作痛。再這樣下去,非動胎氣不可。為了孩子,為了自己的身子,也得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福無雙降,禍不單行。
日夜操勞憂慮,蕭詡終於熬不住,竟在金鑾殿裡議事的時候昏厥了一回。
這一昏厥,將眾臣都嚇了一跳。
傅卓和崔三郎離得最近,各自急切地上前:“皇上!皇上!”
魏王世子韓王世子也搶上前來。韓王世子下意識地伸手在蕭詡鼻下一探……魏王世子怒目瞪了過來。
韓王世子這才驚覺自己動作不妥,迅疾收回手。額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
他剛才的舉動,若是被有心人故意扭曲,可就糟了!
好在朝堂上一片混亂,除了傅卓和崔三郎之外,無人留意到韓王世子的冒失之舉。
很快,尹院使領著一眾太醫匆匆趕來。
群臣都退了出去,巍峨寬敞的金鑾殿裡很快安靜下來。魏王世子韓王世子留了下來,滿是關切的目光緊緊地落在蕭詡昏迷不醒的俊臉上。
傅卓和崔三郎也各自擰著眉頭,神色凝重。
蕭詡身體本就不如常人康健,登基這幾年來,被繁重的朝事耗去了極多的精力心力。這大半年來的戰事,更令蕭詡憂慮煩心。
別說蕭詡熬不住,換了他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