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個夏國的探子特別眼熟。
北風呼嘯,燭光搖曳,我躺在軍帳中久久無法入睡,越想那位士兵我就越覺得眼熟,我肯定在哪見過。還有他說的話,真的很可疑,駐紮在陰山的軍隊僅僅只有四萬?記得父皇在位時,將陰山邊防定為第一關卡邊防,光駐守的軍隊就有七萬之多,現在的夏國皇帝只放四萬,對這也太不夠重視了吧?
我猛地從床上彈坐而起,快速披好貂裘就衝出軍帳,朝關押那位探子的軍帳中而去,一掀開營簾進去,就見那名士兵躺在雪地上依舊被五花大綁著,見我來,眼中有一絲驚奇。
我蹲下身子望著躺在地上的他,“陳易之教頭,可還記得本公主?”我記起了他,他就是負責訓練宮中禁衛的教頭,以他的忠誠是絕對不會因貪生怕死而將夏國的軍情出賣的。
聽完我的話,他怔怔地打量我良久,眼中終於恢復神采,從地上爬坐而起朝我磕頭,“馥雅公主,您還活著。”
“別叫我公主,我沒有你這樣的屬下,父皇被人篡位,而你卻如牆頭草般投靠二皇叔。現在你竟然不顧性命跑來卞軍傳遞假訊息,你還有臉叫我公主?”我用力拽著他頸下的衣領,氣憤地瞪著他。
“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卞國欲攻我夏國,難道您要我眼看著卞國奪我夏國江山,殺我子民?況且,現在的皇帝,是個好皇帝!”他說得義正詞嚴,彷彿,錯的那個人是我。
“好皇帝?那你還當不當我是公主?”我一陣冷笑,失望地望著他。難道我的父皇不是個好皇帝?難道淳王篡位天經地義?
“您永遠是易之的公主。”他重重地點下頭。
“那你告訴我,夏國到底有多少人駐紮邊防。”現在連城的命比任何事都來得重要,其他的事只能先放下。
他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實話告訴您,光駐紮在邊防的夏兵就有八萬。三日前,亓國又派來十萬大軍增援,卞軍此次前去,定然全軍覆沒。”
我的手一鬆,腦中空白一片,無力地跌坐在冰涼的地面上。真的如我所料,有問題。這根本就是一個有預謀的陷阱,那連城此刻不是危在旦夕?
“卞軍已經於晌午向邊防挺進了吧,現在怕是已成為甕中之鱉,根本無法逃脫而去。公主,乘現在大軍還未殺到此,您領著剩下的一萬殘兵趕緊逃吧。”他別有深意地提醒著我。
“你說……亓國的十萬援兵,主帥是誰?”靈光一閃,驟然出聲詢問。
“亓國的晉南王與漢成王。”他的眼神不明所以,卻還是回答了我的問題。
他的聲音方落下,我就飛奔出帳,緊急地找到留此駐守的李副將,將現在的情況簡單地說了一遍,並懇求他助我,現在只有這一個辦法能救連城了。若是不成,我會與他陪葬,畢竟現在他身陷險境是拜我所賜。若我不是毫無考慮地答應他的四年之約,他也不會如此迫不及待地向夏國出兵,我會為做錯的事負責的。
幸好李副將對這一帶的地形比較熟悉,我們倆策馬橫插一條小道朝邊防飛奔。我問過他,若要伏兵將我九萬大軍困圍住,最好的位置應該在哪,他說應該在大青山,那地勢險要,極易隱藏埋伏。那麼亓軍定是躲在大青山守株待兔,欲殺他個措手不及。
我們連夜奔赴,終於在翌日的卯時找到隱藏在大青山的軍隊,希望,來得及。
李副將以他出色的身手將兩名守衛打昏,我們換上他們的軍裝,堂而皇之地走進軍中,四處來回巡視計程車兵在我們身邊來來回回走過一批又一批。
“喂,你們倆是哪位將軍手下的,我怎麼沒見過你?”一名頭綁紅巾計程車兵將我們喊住,在我們倆之間來回打量審視。
“我……我們是晉南王手下的兵。”我穩住自己即將軟下的腿,很平靜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