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的夙願一變再變,到如今,我已不知還有什麼值得我去追求。
胸口一陣疼痛地抽搐,令我作嘔的腥味湧上喉頭,一口殷紅的血噴灑而出,眼眶籠罩的是那怎麼也洗不盡的血。
瞬間整個人被掏空,身子搖搖一晃,翩然如那被北風摧殘的梅花飄落在地……
此情已自成追憶
零落鴛鴦
雨歇微涼
十一年前夢一場
後記
十一年後
正值臘月,整個皇宮皆被那白雪籠罩,蜿蜒如一條銀龍臥居飛簷之上,是個好兆頭。白濛濛的天色夾雜著陣陣飛霜瀰漫起層層煙霧風霜,幻如仙境。
一名穿著華麗白衣宮裝的女子雙腿盤旋而坐在床榻之上,掬起背對著她而坐的一名婦人披散在腰間的一縷白髮,輕柔地順過。無盡的滄桑之感在此時卻顯得異常柔美,“母妃,十一年了,您還是不願醒來嗎?”這句話似在喃喃自語,又似在詢問白髮婦人。
白髮婦人默默地回頭,睜著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凝視著她,一句話不說,只是看。
她丟下手中的象牙梳,輕撫上她眼尾與唇角那歲月遺留下的痕跡,她的容貌不再如十一年前那般風華絕代,取而代之的是那蒼老的痕跡,尤其是這滿頭的白髮。十一年了,大婚那日母妃一口刺目的鮮血噴灑而出,驚了所有人,也驚了二叔。近乎癲狂的二叔沒了以往的冷靜,更少了王者的風範,他在母妃面前,只是一個男人,只是連曦。
二叔用盡了一切方式將生命垂危的母妃救醒,但是,命活下來了,目光卻是空洞無神,如木偶般怔怔地盯著我們。她知道,母妃得了失心瘋,她最愛的男人已經離她而去,她的心也早隨那個男人而去。只不過,二叔太自私了,即使是一個軀殼,他也要將母妃留下。
“母妃,今天,初雪要辦一件事。只要這件事完成了,母妃您就解脫了,而初雪……也解脫了。”收回撫摸在她臉頰上的手,目光隱隱含著一抹仇恨之光,隨即消逝在眼底。
“母妃,記得您給我唱過一曲《鳳求凰》,那時我便暗暗下定決心,要學好這首歌,將來也能唱給母妃聽。今日,初雪就將這首歌唱給母妃您聽……”她由床榻上起身,雪白的錦緞絲綢衣袂迴旋舞起,步伐輕盈掠動,她側眸盈盈輕笑,宛若洛水之神。
當年那個孩童歷經十一年的滄桑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今年,也該及笄了。
喜開封,捧玉照,細端詳,但見櫻唇紅。
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長。無限愛慕怎生訴?
款款東南望,一曲鳳求凰。
聲音清脆高雅,繞樑不絕。與當年在納蘭憲雲面前唱鳳求凰的潘玉有得一拼,甚至青出於藍。
看著眼前衣袖飛舞,淺吟清唱的白衣女子,白髮婦人的眸光一閃,手微微一顫,內心最深處的回憶似乎被這首歌激起,目光緊鎖眼前的少女。
瞬間,歌聲戛然而止,她僵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氣。
有些事,是時候解決了。
她沒有再望白髮婦人,只是曼妙地轉身,離開這間淒冷的大殿。
若是她能回首望望始終坐在榻上的白髮婦人,或許她能瞧見一滴淚緩緩由她眼角滴落,而那迷茫的目光也隨之漸漸清晰。
鳳闕殿
初雪端著一碗人參燕窩湯走了進去,臉上掛著一貫常有的笑容,小跑著喊著,“二叔,二叔,初雪給你送湯來了。”
“每天都等著你的湯呢。”連曦寵溺地望著如一隻翩舞的彩蝶飛進鳳闕殿的初雪,嘴角的弧度不自覺地上揚,唯有面對初雪的時候他才能如此放開自己示人。
“二叔快喝吧,涼了就不好喝了。”初雪小心翼翼地遞給他,但見二叔正要入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