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相隔太遠,吶喊聲很快被風吹散,相隔千餘丈的俘虜根本聽不到魏延的呼聲,嫋嫋的狼煙不停的升騰,他們甚至看不見被關押在囚車裡的主將。魏延的吶喊,換來的只是魏軍的嘲笑。
“哈哈……真是愚蠢啊,刀槍頂著喉嚨,又怎麼容得他們選擇?”
魏延憤怒的斥責:“你們休要得意的太早,我大漢帶甲一百五十萬,攻破長安、洛陽在即,到時候百萬雄師橫掃河北,你們的下場將會更慘!”
魏軍狂笑:“哈哈……那又如何?至少這一刻死的是你們漢軍,我們比他們活的更長一些,這就夠了!在這亂世之中人命賤如草芥,殺一個人和殺一隻狗沒有什麼區別,每個人都應該隨時做好死亡的準備!”
“現在,你看到自己的將士被坑殺,你憤怒、你仇恨、你絕望,可是你們漢軍屠殺敗在自己手下的俘虜之時,可曾動過憐憫之心?戰爭就是這麼殘酷!”
魏延面色如土,心中的愧疚如同潮水般湧來,在這種羞辱之下幾近崩潰,突然狠狠的咬向自己的舌頭,頓時血流如注,此刻唯有用死亡才能解脫!
曹軍嚇了一跳,急忙七手八腳的抱住魏延的腦袋,扳開嘴巴,召喚醫匠來治療:“趕快救人,此人還有大用,現在還不能死!”
想要求死的魏延沒能死成,不想死亡的漢軍將士全部被坑殺,五千多人被挖了一大片坑,一個不剩的全部掩埋,有些奮力抵抗計程車卒換來的只是無情的刀槍。
“全軍放棄不必要的甲冑輜重,只攜帶五天的乾糧,急襲下邳!”
屠殺完畢之後,樂毅大手一揮,率領魏軍踏上了南下徐州的道路。
天空彤雲密佈,陰風嗚咽,只剩下一萬七千餘人的魏軍大多數都換上了漢軍甲冑,列隊向南急行軍。背後只剩方圓十幾裡被燒的烏黑的狼藉,裡面橫七豎八的焦屍隨處可見,此情此景卻沒有換來老天一滴眼淚,依舊乾巴巴的只打雷不下雨,連一滴雨點也沒有!
一萬七千多名魏軍順著漢軍來時的陰穀道路,列隊向南,全力進軍。這條沉寂了百年的道路連續兩次迎來了南來北往的軍隊,只是命運卻不相同。
在這次急襲徐州之前,樂毅在魏軍將士心中一直是溫文爾雅,愛兵如子的形象,但透過這三天的急行軍之後,魏軍對於樂毅的認知又多了個好幾個,第一個就是冷酷——對待敵人冷酷無情,第二個就是嚴苛——嚴束他人,苛求自己!
從伏擊魏延的地方到徐州下邳全長五百餘里,但樂毅率領的將士硬是用一天一百五十里的行軍速度,花了三天三夜的時間已經逼近到了徐州北面六十里的傅陽縣城。
這一次急行軍,樂毅幾乎將步卒閃擊發揮到了極致,從一開始就下令全軍放棄不必要的輜重,每個人只攜帶五天的乾糧。僅僅只有五天的乾糧,這意味著如果五天之內拿不下下邳,這支魏軍就會斷糧!
“快點,再快一點,加快行軍速度!”
樂毅揹著一個包袱,並沒有騎馬,而是與將士們一樣徒步急行軍。
除了范蠡與押後驅趕的五百騎兵之外,樂毅勒令其他的將校全部下馬步行,和將士們一起同甘共苦,包括樂毅自己。
除了給所有人減輕負重之外,樂毅還採用變換行軍強度的方式來提高隊伍的進軍速度,第一個時辰急行軍三十里,下一個時辰慢行十五里,然後休息半個時辰,再來一次急行軍,如此變換下來之後,每天的強行軍達到了驚人的一百四十里。
許多魏軍士卒的腳下磨起了水泡,包括樂毅自己,但樂毅親手給上百名將士挑破水泡,塗抹了瘡藥做了包紮,諄諄告誡道:“將士們,這次急行軍的確很困難,可比起被坑殺的漢軍來,豈不是要好上百倍千倍?如果我們不能勝利,那就不是腳上起水泡的問題了,而是變成土坑裡面的